一本是人情人脉账,上头也记钱财往来,但每笔的价值都比字面上的贵重得多,是为陆敬记录的。
而银灰色的册子,是他对后者做的私账。
只有他自己看,以便苗头不对时,有可能亡羊补牢。他不敢置信,看向高扬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同在管事院,这孙子竟然连这都翻出来了。
可惜晚了,陆敬语调冰寒。
“有求于我镇国公府,给你送银子当敲门砖的,是你应得的,我不管。”
“敲开了门的利益交换,十分利你吞一分,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敬声调一转,“可你万万不该动我诚心送出去的!给何老的碧瑶樽你都敢以次充好,胃口好大啊韩长栋!当管事你真是屈才了!”
陆敬拂袖,茶盏落地,碎片飞溅。
韩长栋膝行到他跟前,浑然顾不上被烫到的痛,发出含糊的声音,嘴里破布被一把扯开。
他大大喘了口气:“大老爷,我错了……我那些贪了的钱财都存在万兴钱庄里头,我、我可以还回来!我还可以去田庄替太太管账!求大老爷消气!”
“你当我真气恼那些银子?”
陆敬一脚揣在了他心窝处,将他踹出一丈远。
在他这个位置,需要维护交情的人一巴掌都数得来。韩长栋暗地里动那些手脚,损了他的颜面,莫说在府里留不得,就是待在京中他都嫌碍眼。
晨光照耀,清夏堂屋檐明净,鸟语临窗。
苗斐睡了个好觉,听闻韩长栋连带几个小厮被绑起来送去京兆府挨板子,已过去一个时辰。她惊讶,还以为这事情得同丈夫僵持个三五日,他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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