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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梨没忍住抬头,撞上他含了几分奚落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跳,攥了攥衣兜边角。视线里,一双簇新的麂皮六合靴,从书案后慢慢移步到她身前。
一尺之遥,陆执方顿步。
馥梨鼻尖闻到了他衣裳上幽冷的熏香,极浅淡。
有什么触碰到她的右手。
她移了移视线,望见陆执方用狼毫笔末端,点了点她松松缠着两圈白纱布的右手,“手抬起来。”
陆执方忽而缓和下去的声线在她头顶漫过。
“受伤了?”
她抿唇,未想好如何回答,那狼毫笔灵活挪动,找到了纱布末端,反方向绕了绕。她手指纤细白皙,除了浣衣生出的两颗冻疮,干干净净地没有伤口。
馥梨难得地感到了几分后悔。
纱布是出门前,为避免摘一会儿草,就要去洗手的麻烦,才随意缠的。陆执方要是怀疑她,她的纱布就像一段形迹可疑、任人拉扯的小尾巴。
可陆执方静了一会儿,没再追问野草或纱布。
“叫什么名字?”
“馥梨。”
“哪两个字?”
“馥郁的馥,梨花的梨。”
“水木相生,是个清雅伶俐的名字。”
陆执方不咸不淡夸了一句,麂皮靴远离了她。
“要赏要罚,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以后没事别到小重楼附近来。那些草,不要再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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