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那犯险之举究竟是功是过,他已经有些模糊,眼下又在台城内枯立半晌,心情便益发忐忑。
说到底,他虽然出身清贵,但其实并无多少立身之资,进退尚不及沈充从容。先前尚书卞敦经过,庾怿上前见礼,对方反应却很冷淡,只微微颔首便径自离开。
这让庾怿颇感羞恼,此人官位虽然远高于自己,但才具胆略却是不堪,此前北镇徐州防备石勒南侵,却心怀畏惧,引兵退避,致使淮北沦陷,遭遇贬黜后又走了王敦的门路才得复起。今次王敦为乱,领宿卫龟缩石头城中,寸功未立,如今却俨然以匡扶功臣自居!
“我若能执事,定要罢尽此等尸位素餐、欺世盗名之辈!”
庾怿心中恨恨道,讲到功绩,他说服沈充,缓解东面兵灾,难道不如卞敦这个守户犬?如今无为者得列堂上,功勋卓著者却独立廊前,世道何其不公!
又过了一会儿,内庭中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内侍引领下走出来,这年轻人冠上覆以白纱,颇为醒目。庾怿凝神打量片刻,才依稀认出这年轻人乃是琅琊王氏子弟,王舒之子王允之。
王允之察觉到庾怿的目光注视,冷峻脸上蓦地泛起一丝戾色,径直走到庾怿面前,神色颇为咄咄逼人,冷笑道:“庾君孤胆犯险,追迹前贤,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若换了王家别人,庾怿或许还有些气虚。但一者他与王舒同辈,自不会怯于一个晚辈面前,二者他虽然挖了王家墙角,但性质还不及王允之告发堂伯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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