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珑宫是个僻静的所在, 齐沐早就换了繁珑宫的守卫, 我每日提心吊胆枯坐于此,生怕被人发现。
好在因为蓬莱州之行屡起风波,素来警惕的王后也早早做了返京打算。
等至王后一行人来繁珑宫,我迅速接替, 照旧回了玉津园。
静嫔亦在玉津园, 我到时,她正亲自在灶间熬药。
我闻着不对, 问静嫔:“母嫔不是在帮王祖母熬药?”
静嫔一面将滚烫的药汤小心盛到瓷盏中,一面叹气:“还不是沐儿,前些日子他染了风寒,这几日竟然愈发严重。头疾发作, 整宿难眠。这药汤起个舒缓安眠, 活经通脉的好处。”
回越州的马车上,齐沐一直发着高烧, 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
见我没说话,静嫔安慰道:“这是沐儿打小落下的病根,也不碍事,吃上几日药汤便好了。”
说话间, 凝霜来告,殿下来了。
齐沐看望了王祖母,这才来到外间,同我一起坐下。
多日不见, 他形容委顿,一身难掩的疲倦。
齐沐一直在为“九州问政”做准备,此为东越国最高规格政务集会。届时,五位异姓王、九位州牧齐聚越州,考绩评功,论政得失,问治于天下。
我暗想,齐沐先前代政之初,何等忙碌,每日至多睡上一个时辰,却依然神采奕奕,如今这情形,大抵是病重了。
正说着话,静嫔笑盈盈亲自端上了汤盏。
齐沐将汤盏擒在虎口上,轻轻吹了几下,便一饮而尽,想来他此前也喝过此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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