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的举行是不意外的,也是早就预期到的。
姊姊牵着弟弟的手,小男孩的哭声令人鼻酸,但十五岁的杜文惠没有哭,她望着客厅的冰柜里躺着的母亲,她不会再受苦了,文惠这么想着。杜昊正在外头和杜家人谈话,那是第一天,母亲被医生宣告死亡,从医院被送回家的时候,文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停安抚弟弟,偶尔会听到父亲斥喝杜家的保鑣不准进家门,还有一些前来关心的邻居,一切的一切都很混乱吵杂,文惠那时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她没办法让全世界的人都安静,所以她选择自己安静。
杜昊坚持要把妻子的丧事全都处理完之后才肯离开这个家,并且不接受杜家人的帮助也禁止杜家人来上香,包含杜昊的父母。文惠感觉得到爸爸跟爷爷的父子关係不好,虽然不曾真的听爸爸提过,但从绝口不提杜家的态度,便可知爸爸当年与家族决裂是千真万确。文杰年纪还小,所以母亲的守夜主要都是文惠跟杜昊轮流,其实杜昊也怕女儿太累,但文惠摇头说:「我想多陪妈妈。」不知为何,那一刻,杜昊在女儿的脸上看见妻子,也看见自己。杜昊随后坐到女儿身边,昏暗的客厅,父女一同面向冰柜,亲子之间的沉默不是疏远,是陪伴。冰柜发出的机械声时大时小,杜昊回想起这一年他拚了命的跟上天争夺妻子的生命,甚至不惜回杜家下跪,结果他还是败了,他总是挺直的胸膛肩膀,终于无力的弯了下来,这是好事?杜昊伸手抹去无声的眼泪,文惠馀光见到,把面纸从茶几拿到沙发上。坦白说,杜昊很清楚女儿的个性跟自己很像,但就是因为太像,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文惠相处,他大多时候都是透过妻子和女儿互动,如今,这座父女之间的桥梁已经不在,他也不确定此时的文惠是真的坚强,还是跟他一样爱逞强。
未来的七个夜晚,父女都是这样的模式,只有几天,文杰比较有精神,也没有难过得一直哭,就会想跟他们一起守夜,但都撑不过半夜就睡着了。那晚杜昊把睡着的文杰抱回房间,也先去睡,文惠独自坐在客厅看书,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她不确定这个声音是说「嘿」还是「惠」,她抬起头看了看,没有异状,认定是自己听错,要继续看书,又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她转头去看一旁的书柜,确实有一本东西掉落并打开了-相簿。文惠捡起相簿,相簿刚好打开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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