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带着伤患,非常艰难,即使是阿止练了三年竹剑,搀扶一个成年男子这么一路还是体力不支。
这一路上,白渊腿伤,但他还是拼命恢復了完全的人形,必须要使用妖力,才能把手上的利刃隐去。
差不多跨越了洞庭港口大半山的路程,到了洞庭驛站,阿止拿出帽子戴上,好稍微遮挡自己的面容,见驛站大多车夫还在睡觉,唯独一辆马车,车夫在马车前靠着,一样戴了个看不清容貌的帽子,一边翘着脚,一边仿佛在喝酒。驛站灯暗,这车夫的身型高挑,应该比较年轻。
阿止没有别的选择,拿出一贯纹银,放在马车前,压低声音对车夫道:“京兆府。”
车夫点点头,阿止扶着白渊上车,白渊对那车夫看了一眼,车夫上车驾马,马车就开始奔驰,这一路十分稳当。
马车内无光,阿止掀开帘子,看到车夫的背影,看到天上依稀有了月光,车夫好像不喜多话。阿止回头看白渊,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难受?再忍忍就好。”
“这话倒应该是我问你。我毕竟是个妖,你这一路扶着我,想必累了。不如睡一睡。倘若到了京兆府——我们不如就此饯别。阿止姑娘大恩,白渊活着定然性命报答。”
“还没到就开始人走茶凉了,我真是伤感。”阿止故作打趣。
“何必明知故问?此行兇险。我到了京兆府,会给我的旧部写信,等等援军。”白渊淡淡说。
“来不及。”阿止轻易戳穿了事实。
事实就是来不及,就像当年她救容容,不过就是那样的十天。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些。你还有伤,京兆府有制妖的符咒,也有无数捉妖师,还未救你的族人,你便再入囫圇,那我此行岂不是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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