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深沉,自我,精明,残忍,冷血。他回首过去,回顾此生,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这一辈子。
他看陈牧成,一张脸不知在何时从孩子蜕变成一个大人,能独当一面,能一力承担。他什么时候用这张脸这样陌生地看过他,他对他,从小到大,无一不是尊重,仰慕,钦佩,崇拜。什么时候,他居然开始用这样陌生冷漠的眼神看他。
他最后想起那年夏天结束前,他来洛山接陈牧成回家,那道没锁严实的门被他推开,他的儿子在一个男人胯下承欢。
那是他的儿子吗?他感到受到了巨大的耻辱,他的儿子应该像他一样,继承下来的应该是他不凡的能力和卓越的本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并且庆幸他还有一个家庭。
半小时到了,陈牧成最后什么也没有问,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再见,爸爸。”
国内著名的耳科专家在几个月前全国巡诊,来到洛山的时候,杨乘泯也终于挂到号。
把陈牧成送进去,从诊室出来,杨乘泯和杨苍两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窗前抽烟。杨乘泯最近签了拆迁的合同,杨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你打算买哪儿的房子?要不要看看我家这边?”
陈牧成的检查报告刚刚取出来,杨乘泯还没来得及看,他摁灭手中没抽的烟,静静 没出一点声音地看完。
“不买了。”
杨苍把烟从嘴边拿下来:“不买了什么意思?不在洛山买了是吧?那去别的地方也行。”
杨苍给他分析,还没分析完,杨乘泯打断他:“哪儿都不买了。”
“哪儿都不买?”杨苍问:“不住房子了?你要干什么?”
杨乘泯看着手里这份听力恢复可能为0的检查报告,说:“去给他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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