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笑笑,捏着梅砚的手指往自己的肩上摸了摸,有些委屈地说:“少傅别小瞧了那段弦丝,她是个狠人。”
梅砚叹口气,取过床头放着的祛疤药膏给宋澜抹了一遍,边抹边说:“她若真的心狠,恐怕你已经没命了。”
宋澜低笑,继而“嘶”了声,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少傅方才说自己是段弦丝的表兄,是真的?”
“是真的。”
梅砚没瞒他,当下便将自己的身世交了个底,从多年前的九部内乱讲到段酥蓉,又从段酥蓉讲到梅成儒和唐尺素,讲到最后的时候,自己竟先红了眼眶。
他经世飘零久,曾是世家公子的出身,也曾打马归来赴琼林宴,却不想行经世间二十余载,至今才知血脉缘起处。
宋澜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身后将梅砚揽在了怀里,似乎也要将那颗饱经摧残的心脏揽在怀里一般。
“少傅与段弦丝实在相像,朕早该想到的。”他顿了顿,忽然又说,“少傅,那段纸屏……”
梅砚苦笑:“嗯,我与纸屏,也是表亲的兄弟。”
宋澜竟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表亲”二字,让他想到了周禾。
天下间的因缘际会数不胜数,为何阋墙之祸又如此层出不穷?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房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手里还抱着两身精巧华贵的喜服。
“哗——”
喜服被小丫鬟摊开在桌面上,闪着光的宝石珠子叮当作响。
宋澜愕然,问:“这是做什么,还要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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