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宋澜应酬完了阖宫上下,又折到癯仙榭来。
帝王神色疲惫,却还是在梅砚的房门外理好了衣冠,抖落了寒气,挂着俊朗灿烂的笑意进来。
明晃晃的龙袍在昏黄灯烛的映照下反倒有些看不真切,只那张俊朗英气的面容一如往常。
“少傅,除夕喜乐,新岁顺达。”
梅砚披了件石英色的浅袍,衣领高束,发髻松松挽着,一张脸雪落眉梢,清俊淡然,只耳下有一道浅淡的疤从领缘探出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他正坐在桌案前看一本不知名的书册,听见宋澜进来,也不抬眼,只淡淡回了句:“新岁顺达。”
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天下百万生民,敢在帝王面前做此态的也就只有梅砚一人了。好在这两年来变故颇多,宋澜早就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了梅砚面前。
是两小壶烧酒,温白釉色的瓷瓶子,看着可爱。
宋澜道:“是子春在宫宴上拿来的,说是进贡的新酒,朕尝了一壶,味道不错,还想再饮些,能在少傅这儿喝吗?”
景阳侯周禾,字子春,是宋澜的表兄。
梅砚原本不想理他,不知怎的,却还是忍不住劝上一句。
“新酒不如旧,多饮伤身。”
宋澜闻言竟是愣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酒气有些泛出来,却还是自顾自地就着那酒壶饮了两口。果真是新酒伤身更伤神,宋澜微微有些头疼,再定睛时,连梅砚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嗤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朕哪还有什么……旧酒。”
酒劲儿上来,他举起酒壶对梅砚空邀,脸上锋芒尽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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