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个男孩儿下来又如何?她的宝哥儿是嫡长子,而今又有出息了,那些庶子庶女哪个能越过她的宝哥儿去?!
然而宝哥心里,却放不下亦珍。他始终记得,虽然亦珍平时总对他爱搭不理的,然而也正是她,在他心情最苦涩烦闷的时候,微笑着给了一竹筒心太软,问他:好吃么?
今时今日家中姨娘庶妹争相讨好他,给他绣扇套,纳鞋底,做点心,却再没有人能似亦珍那样,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杨夫人许是前阵子弦儿绷得太紧,这下儿子乡试得中,她在人前大大的风光了一回,等上门贺喜的亲友邻里少了,她便病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看哪个伺候都不顺眼。早上一睁眼便横挑鼻子竖挑眼,将一碗白粥都揭到地上。
“母亲想吃什么?儿子去买。”宝哥儿不想见母亲仗恃又将家里上下折腾得鸡飞狗跳,遂安抚杨夫人道。
“娘就想吃庆云桥那家的豆沙馅儿松饼。”杨夫人勒着抹额,一副病来如山倒的样子。
“儿子这就去买。”
“叫下人去买便罢。”杨夫人不舍得教儿子特特走一趟。
“儿子亲自去买,才有诚心,母亲吃了,心情一好,病才能快些好起来。”半年前他还是个只知吃糖吃果子的胖小子,不过半年时间,他便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懵懂,长大成人。
宝哥儿带着小厮,亲自跑了趟庆云桥,买了松饼回来,不料在弄堂里,迎面遇见了出门来的亦珍。
“珍姐儿……”宝哥儿拎着松饼,轻轻唤了一声。
“宝哥儿。”亦珍停下脚步,轻轻一礼,“当日人多口杂,是以不曾上门道贺,还未恭喜你桂榜得中。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宝哥儿年纪轻轻,已考中举人,今后前途不可限量,有得是人前去锦上添花。
宝哥闻言,倏忽明亮起来的双眼黯淡了下去,“珍姐儿不必客气。”
然后静静立在原处,目送亦珍的背影远去。
始终,他都只能目送珍姐的背影,而无法追上她的脚步。他本以为母亲愿意叫媒婆上余家提亲,自己总算能和珍姐儿在一起,琴瑟和鸣,长相厮守。哪料想,余家婉拒了他家。母亲甚至冷嘲热讽说珍姐儿嫌贫爱富,正头娘子不做,反而要去给谢家少爷做妾。
他自然是不信的。
珍姐儿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坚定地对他说。
后来谢家派了媒婆上门说亲不成,使人将她家的茶摊给砸了的消息,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他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直到这时候,他才深深意识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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