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他和母亲。他倒还好,终归是父亲目前唯一的嫡子,可是母亲却是深受冷落的。厨房有好吃好喝的,都先送到大着肚子的丫鬟屋里去了。母亲如何不气?
他嘴里吃着甜枣,一开始还觉得美味可口,然而想起母亲,口腔中倏忽充满了苦涩。
亦珍想想,那竹筒是招娣做的,上头也没有什么记认,便颌首道:“把篮子还我便好。”
这时那边传来杨家小厮的声音,“少爷,您快下来罢。夫人等会儿找不到你,又要闹了。”
宝哥儿轻叹一声,望向花架子下头的亦珍,自言自语似地说:“我要是生在你家,该有多好?”
说罢扬手将空篮子扔回亦珍的院子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捧着竹筒,从墙头上下去了。
等他和小厮的脚步去得远了,招娣在低低声对亦珍道:“杨少爷这样,看着也挺可怜的。”
亦珍不语。
男人三妻四妾,快活的是自己,到头来苦的还是他的妻子儿女。
可是又有几个男人愿意放弃三妻四妾、齐人之福的?连招娣她爹,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砸锅卖女,也要纳个妾回去,传宗接代。
次日亦珍和招娣装了十只青竹做的竹筒在汤伯的鸡公车上,吱吱呀呀地推到谷阳桥头,支起了茶摊。因天气热,路过的贩夫走卒,都要停下来,要么喝一碗酸梅汤,要么五个铜板饮一大碗凉茶,然后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