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亡

\n谢雪谏心如刀割。

\n她降下的每一次惩戒，虽未直接落于他身，却次次如无形利刃，直刺他命脉。

\n“臣……”喉结艰涩地一滚，字句几乎是从齿缝间碾出，“臣愿意……”

\n“嗯？”萧韫宁睥睨着他。

\n无形的重压令他窒息，他终是垂下了头：

\n“臣……愿意穿。”

\n“还有呢？”萧韫宁目光深沉。

\n他仿佛失去一切力量，“臣愿为公主驱策。”

\n然而，用尊严换来的，并非对方的悔意或怜悯，而是讥讽的笑声。

\n“谢大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n纵然满腔愤恨，他也没有力气泄出来了。

\n哪怕是一个表情。

\n萧韫宁却是神采焕然，“这几件衣服还是送给谢小公子吧！穿在你身上，实在可惜。”

\n谢雪谏顿感眼前发黑，身子飘晃，双唇无声地颤抖了几下，才嘶声道：“公主怎可说话不算话！”

\n“我说什么了？”萧韫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n谢雪谏心如死灰。

\n“不过，”萧韫宁话锋一转，笑意更深，“你可是下了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n君子……他还算是君子吗？

\n她早已织就天罗地网，只待他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供她赏玩。

\n大抵，这便是他的命数，注定会栽到她手里，万劫不复。

\n“明香，送谢大人回府。”萧韫宁的声音淡漠无波。

\n纵然可以脱身，谢雪谏的心仍如沉铁悬坠。

\n他踉跄地走向大门，身后是金玉堆砌的暖阁，面前，是刺骨的寒雨。

\n门，沉沉合拢，隔绝了两个天地。

\n他没有撑伞，任冰冷的雨水冲刷。可那水非但洗不净身上的血迹，反令血水混着雨水在脚下肆意蜿蜒。每一步，都踏在猩红的泥泞里。

\n被碾碎的尊严无可挽回，唇上那抹灼烫的触感亦挥之不去。

\n他终是支撑不住了。

\n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窗棂，萧韫宁看着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倒下了，唇角无声地勾起。

\n“公主，是否要派人……”明香的话音适时止住。

\n萧韫宁眸光幽深，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冰冷的窗沿。

\n杀人易，诛心难。

\n数不清的人想要扼杀这只青云之上的孤鹤，何必脏了她的手？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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