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赌注

('谢雪谏面无惧色，背脊挺直如剑，向萧韫宁深深一揖，郑重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公主身份尊贵，系天下万民之望，应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岂可……”

\n“本宫倒觉得，”萧韫宁轻飘飘地截断他的慷慨陈词，“本宫这个表率做得不错。”

\n身为一国公主，怎可如此寡廉鲜耻？

\n谢雪谏顿觉气血逆冲，胸口窒堵，指节攥得发白。

\n萧韫宁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襟，“没什么事，都退下吧。”

\n邓德祥欲要上前解释什么，被明香无情拦住，“公公，回去吧。”

\n邓德祥只得噤声，

\n谢大人……此番恐是凶多吉少！

\n他深深地望了眼那道孤挺背影，转身离去。一声无言叹息，沉甸甸地压上心头。

\n众人离去的脚步声远去，暖阁陷入一片死寂，那寂静如同凝固的墨，化不开，抹不掉，压得人心发慌。

\n跪伏在一旁的男人不知自己是去是留，想问又不敢问，脸色涨得极红，身体僵硬如石。

\n就在那几欲崩溃的死寂即将碾碎他时——

\n“你留下。”萧韫宁温柔地笑了。

\n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令人目眩神迷，令人毛骨悚然。

\n“是、是……”男人惶恐应声，带着一丝卑贱的狂喜。倏然间，一道冰冷的、鄙夷的目光刺穿他的背脊。

\n是那位清正刚直的谏臣。

\n谢雪谏猛地一甩袍袖，沉重得如断头台的铡刀轰然落下，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他上前一步，字字铿锵道：“公主豢养佞幸，秽乱宫闱！干扰朝纲，祸国殃民！滥杀无辜，天地不容！臣请公主遣散面首，自省其身！纵使公主要取臣性命，剜心剔骨，臣也不畏不惧！”

\n字字诛心的谏言听得男人惊恐万分，他仿佛已经嗅到浓烈的血腥味，窥见到温热的血浆喷溅而出，一颗怒目圆睁的头颅滚落到他眼前。

\n可……什么都没有。

\n他稍抬眼皮，战战兢兢地探去，只见公主平静如水，仿佛听到的不是诛心之论，而是市井里坊的趣谈轶事。可那平静，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令人畏惧。

\n“本宫要你的命做什么？”萧韫宁缓缓步近，衣裾拂过冰冷地砖，如毒蛇游走的细微窸窣传至谢雪谏耳畔，“真当自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n带着几分玩味的羞辱，清晰地刺入他的耳膜。

\n翻涌的怒气直冲头顶，谢雪谏气息骤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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