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自己又怎能进得宫去?
原本进出自如的宫城,如今要进去竟变得难上加难,可云泽昭仍旧要去一趟太医院,临走之前,一定要见邝曦一眼,即便只是道别也好。
自从那晚过后,他和邝曦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僵硬,云泽昭甚至有些后悔,若是当初不对邝曦说那些话,他们肯定还能和之前一般谈天说笑,可一切正如欲来的山雨,父亲说走就走,一天之内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下人,一夜之间,繁华的院使府竟走得空空荡荡。
云泽昭买通一个守卫宫城的小侍卫,趁着日暮西垂,偷偷溜进宫中,只想再见邝曦一面,谁知到了太医院邝曦房前,却不曾见到她,最后一次来太医院,他只见到了巫岑照。
巫岑照仍旧是老样子,一席蓝衣一丝不苟,脸颊接近一种惨白的颜色,若是往地上一躺,只怕马上就被人当做死人抬走了,看着云泽昭,他面上毫无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云泽昭会来,可此时云泽昭心中却很是丧气,事情太过突然,父亲昨日才大闹朝堂一番,今天马上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就连走去哪都没有定下,只怕消息还没有传到太医院。
云泽昭丧着一张脸,问巫岑照:“邝曦在吗?”
巫岑照看着他,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可云泽昭心事重重,并未察觉,只当邝曦恰好不在,果真上天要分开两人,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给。
罢了,今后山长水阔,又焉知不会再见?京城一别,今后或许还有机会再回来也说不定。
眼看云泽昭转身就要走,巫岑照忽然叫住了他。
云泽昭回头,一脸惊疑,只听巫岑照道:“你心中,可曾有过珍视之人?”
不等他作答,巫岑照便缓缓站起:“许多身边的人,只有失去之后,才会觉得很重要,可惜天下无恒常之事,有得到,就必然会有失去,正所谓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没想过能和邝曦一直在一起,只是临行之际,想对她道别一句。”这句话一说出,就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分量,自己两手空空,也没带什么信物来,万一今后要和邝曦相见,又要以何为信?
“邝曦她不在太医院。”巫岑照说道,他毕竟是过来人,看着云泽昭的神情,也多少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落日已然沉到了天边之下,云泽昭拱手,对巫岑照道:“钱大哥,不管你过去如何,你在我眼里,仍旧是钱自芳,你我之间,仍是挚友,只是我此一别,只怕不会再回京城来了。”
巫岑照立在台阶之上,看着院子里那棵桂花树,又是一年秋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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