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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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早就熄了，屋内冷得像石头本身也在散发寒意。

他坐起来，手指碰到床面时，一GU冰冷顺着掌心往上窜，像触到了藏在梦底的一段记忆。他的背脊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彷佛有什麽声音，在远方轻轻唤着他，而他心里某个地方，刚好应了那声呼唤。

今晚，这一夜，不属於任何人，只属於他与那个梦里一直出现的声音。

他披上门边的厚氅，动作毫不迟疑，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走出这一步。

拉开门闩的时候，他的手很稳，没有一点犹豫。那一刻，不像是要离开什麽，而更像是终於回到了某个等了他很久的地方。外头没有风扑面而来，只有一GU微弱的气流擦过，像替他腾出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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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木门，门轴发出沉沉的声响，像是在打开一段被封存的过去。月光倾泻而下，落在积雪上，把整个世界照得一片银白。那洁白没有一丝杂质，却冷得让人心里发紧。

跨出门槛时，脚下的石板微微震动了一下，就像整座山也察觉到了，默默迎接他的步伐。

雪地上没有脚印，风也像从这座山谷中消失了。四周静得像一幅凝住的画，只有他站在其中，就像画中唯一会动的人，被某个视线从沉睡中唤醒。远方的山脊线锐利分明，在月光下像一头匍伏的兽，也像某段破碎的承诺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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