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她张了张嘴,那句惯用的「你才白痴」卡在喉咙里。苏婉柔发红的眼眶像面镜子,照出自己从未示人的狼狈——多久没人这样骂她了?不是嘲讽她「冷血律师」,不是恭维她「不败nV王」,而是像家人责备一个莽撞的孩子般,骂她「白痴」。
陈泰然只当她是趁手的刀,同事们敬畏她却无人靠近,连父亲临终前都只塞给她一本染血的《刑法》而非拥抱。此刻这个本该是敌人的检察官,却为她的伤哭得梨花带雨。
苏婉柔的眼泪砸在床单上,晕开深sE的圆点:「要是你真的Si了......」
「那就有劳苏检察官替我收屍了。」顾雪怡别过脸,喉结滚动,「反正我这种人——」
这句本该带刺的话,出口时却莫名软了三分。她下意识抚m0腕上那道浅疤——父亲跳楼那晚,她在天台用碎酒瓶划的。原来有人为你流泪的感觉,会让旧伤口都发烫。
「顾雪怡!」苏婉柔猛地俯身,额头抵住她的肩膀,「唐若岚已经和我说了,要是支援再晚一点......」
温热的泪水渗透病号服。顾雪怡僵了僵,终於抬起缠着绷带的手,生涩地拍了拍她的後脑。
「......吵Si了。」她声音沙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沉默片刻,她突然别过脸,声音闷在枕头里:「......谢了。」
苏婉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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