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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着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走廊暖光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黑色大衣,肩线笔挺,左手拿着一份装裱精致的画册。
“阮小姐。”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冒昧打扰。”
阮眠的背抵在门上,心跳快得发疼。她认得那本画册——是去年画廊私自印的限量版,扉页有她的亲笔签名。
“我从柏林画廊买的。”男人似乎知道她在看,将画册翻到某一页,“《雨巷·第七夜》,右下角有铅笔写的‘L’,和您其他作品一样。”
那是她习惯性的标记,连画廊都不知道含义。
阮眠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门把上收紧。
“开门。”男人的声音突然近了,像是也贴上了门板,“或者我让物业来开。”
这句话里的压迫感让她膝盖发软。指纹锁“滴”的一声解开时,阮眠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识别区。
门开的瞬间,走廊的光斜切进来,照亮她没穿袜子的脚和沾着颜料的围裙边。男人比她想象中更高,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季砚川。”他递来一张名片,金箔压印的字体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您画里的雨天,和我梦见过的一模一样。”
阮眠抬头,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像她调不出的那种灰,深处却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铅云。
季砚川第一次见到阮眠,是在伦敦。
他住在肯辛顿区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书房正对着对面楼层的落地窗。某个雨夜,他伏案工作到凌晨,起身倒酒时,无意间瞥见了对面窗内的景象——
暖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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