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不要命了？”

\n“敢让陛下退位？”

\n“我看他是活腻了！依照陛下的性子，今日……啧啧！”

\n内史大夫不顾旁人议论，跪下来振声高呼：“陛下！！您若是真的为了大梁，老臣恳请陛下自请退位！我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脸面残疾的君主，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北燕和南赵笑掉大牙？老臣恳请陛下退位，恳请陛下退位——！”

\n梁错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他的表情要比羣臣想象中平静的多，但愈是平静，羣臣才愈是捉摸不透。

\n梁错微微一笑，抬起手来，生着茧子的食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自己的断眉，道：“内史大夫的意思是，身有残疾，连入朝为官都不可，所以朕也不能做皇帝，必须立刻退位，对么？”

\n内史大夫道：“陛下所言甚是，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立下来的礼法，国无法不可，陛下，还请以大局为重！以大梁为重！”

\n梁错没有正面回答，他摆了摆手，轻飘飘虚指了一下内史大夫，殿中的丹阳宫卫尉立刻走过去。

\n屠怀信乃是梁错的心腹，在梁错还是皇子的时候，屠怀信便是梁错的伴读，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着梁错，还曾跟随梁错出征北燕，他为人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羣臣但凡见到屠怀信，不是在他去杀头的路上，便是在他去抄家的路上，因此臣工们背地里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唤作——屠夫。

\n不需要梁错多言，屠怀信立刻会意，大步上前，一把擒住内史大夫。

\n“你做甚么？！”内史大夫挣扎起来，但他年老力衰，如何能挣扎的过有屠夫之称的丹阳宫禁军统领？

\n梁错慢悠悠站起来，步履清闲的走过去，站定在内史大夫面前，薄情的嘴唇露出一抹笑意，沙哑的道：“内史大夫，若你的脸面残疾了，朕会念在你为大梁三代为官，劳苦功高，绝不嫌弃你分毫。”

\n内史大夫道：“陛下所言差矣，老臣虽年老，却没有残疾。”

\n“是么？”梁错反诘了一声。

\n嗤——

\n手腕一转，应声抽出屠怀信的佩剑，银光一闪，羣臣吓得失神大叫，紧跟着内史大夫惨叫起来。

\n滴答滴答——

\n鲜血顺着内史大夫的脸皮滑落，染红了朝参大殿的地毯。

\n梁错抖了抖剑尖的血水，微笑道：“好了，现在你也有残疾了，但朕说到做到，绝不嫌弃于你，会叫你继续在朝廷为官……内史大夫，朕如此宽宥温仁，还不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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