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从他嘴里听到濛濛两个字,簌簌打了一个冷颤,从血里抬起了双眸,冷冷地望住了盛实庭。
濛濛还活着吗?她不知道。
她从烧焦了的尸体堆里头,叫二亭子山给土匪做饭的婆子捡了回去,没知没觉的躺了三两年,后来稍稍能动弹了,脑子里又有血块,甚事都记不起来,好在后来在山林子里跌入了河谷,竟全然想起来了,这才发了狠心去找仇人报仇。
也是机缘巧合,倘或不是结识了那个二亭子山山匪头子的亲弟兄,她恐怕再找十年,都不能找到盛怀信的下落。
盛实庭冷不防这么一问,倒让簌簌心中警铃大作,她在一息之间将双目怒视盛实庭,再度开骂。
“虎毒尚不食子,小小姐丁点大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许是脖颈间的伤口迸裂,盛实庭胸中一痛,复而厌恶地望向簌簌。
“不过是讨饭的叫花子一个,为我爱妻报仇,你可配?”他站起身,冷冷道,“杀人放火的,是二亭山的山匪,同我有何相干?我访友归来,妻子已下九泉,该伤心欲绝的,是我。”
簌簌此时已全然没了力气,只咬了牙强撑了一口气。
“伤心欲绝,所以随便找了具焦尸冒充自己?伤心欲绝,所以在我家姑娘的坟墓上修了一道镇魂井?盛怀信,你莫以为自己没亲手放火杀人,就能逃得过罪罚,天道轮回,总有叫我替严家,看到你身败名裂、凌迟处死的那一日。”
她说到后来,已然气息微弱,盛实庭嫌恶一眼看过去,吩咐亲信:“抬到冰窖里去,莫要叫她死了,也莫要叫她痛快。我还有紧要的事要问她。”
亲信领命,吩咐了人将簌簌抬了下去,又叫人给她伤口上撒上金创药,命倒是留住了。
到了半夜,簌簌由极大的伤痛里醒转,只觉出周身刺骨的冷意来。
倒也好,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使她见火就怕,连熟食都不敢吃,这一时被关在冰窖里,倒是个静心的好地处。
她瑟瑟发抖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回味着方才自己放肆骂人的话语,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自打她身子能动弹,记忆也找回来以后,她往广陵城回了无数次,只知道严家被抄,族人押解三万里,她拖着病体一路乞讨,走到了山东地界,才知道严家人遇上了匪徒,全冲散了。
她在山东病了小半年,才打起精神回广陵,又遇上二亭山死里逃生出来的的十几个山匪,其中有一个汉子,是被一个叫盛实庭的高官剥皮割肉的山匪头子的亲弟兄。
此人叫做过山鹰,有一身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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