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一下子跳起身,先叫人拿各样常服衣衫来,一件一件儿地试,最后选定了一件儿清爽的松绿道袍。
再往那镜前照了几照,那镜子里的人清俊洒脱,他满意了,心下却又忐忑起来,左怕娘子不见他,又怕娘子见了他冷淡他,最后到底是相思之苦战胜了胆怯,叫人护着,从北安门里悄悄登了车,一路由鸡笼山东麓上去,到了顾家后山的围墙。
里头一墙之隔地,就是顾家的斜月山房。
这一条路线他的亲卫勘察过许多次,平时也派了暗卫盯着,故而皇太子今夜来,十分地轻车熟路。
只是这到了墙下,怎么进去成了个大问题。
倘或大大方方地隔墙问询,娘子一定会客客气气地迎他进去,但也决计不会待他热情了。
他为难地看了看围墙,再看了看阮庸。
阮庸只能硬着头皮充当爱情顾问,轻声道:“据老奴仅有的经验来看,女儿家最喜欢的,就是要有男儿气概,您在这里仰着头想半天,天都亮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竟叫阮庸来教他如何展现男儿气概。
梁东序无奈地看了看高墙,一个纵身跃进了墙,良久从那头传来一声问:“你们就在这儿守着。”
未来的天子跳进了人家家的墙,真是平生未闻,阮庸在墙外又紧张又期待,仰头看了看鸦青色的夜幕,计算着时辰。
梁东序素来是个胆大妄为的,可惜一遇上那顾娘子,立时就变成了畏手畏脚的一个人,此时见前方山林后,有一幢房子,门前廊下悬了两盏气死风,显出了清幽的光亮。
他踩枝踏叶地向前走,将将走过了山林,眼见着那山房快要到了,忽听得山下遥遥地传来漏夜打更声,倒叫他吓了一跳,一脚踩进了一旁的水坑里。
这一头皇太子夜潜鸡笼山,那一头山房里顾南音正为女儿盖了软被,在她床前坐着陪了一时。
“……今晨我往老宅走了一趟,屋舍也拾掇的差不多了,过了中元节,找一日咱们就搬过去。”
烟雨这两日忙着赶“哉生魄”的订单,由早到晚的伏案,这一时眼睫眨眨,就有些犯困。
“昨日您脸上的五指印儿还没告诉我呢……”烟雨想到这儿,眼底就生了浅浅一些泪意。
顾南音摸摸女儿的脸颊,只将她的担心按下。
“……还是二房那些人。”她叫烟雨不要想太多,“咱们快些搬出去才是真的。”
烟雨牵牵娘亲的手,“二房是您的娘家,可却是待咱们最苛刻的……”
“有娘在的地方才叫娘家。”顾南音心里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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