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顶烈日拖着木头回,又身披星月拉着木作去。
\n他攒钱换成金,攒金打成首饰。
\n他捧着金作店打好的首饰,指腹轻轻摩挲。
\n想着耳边的鞭炮声与喜乐声由远至近,由近至远。
\n胸膛里的每一下跳动都刺得他生疼。
\n他不敢奢望他亲手为她戴上这些金首饰。
\n他只求,将她接出村子的婚车能开慢一点。
\n因为他是个瞎眼睛,拄着盲杖走不快。
\n慢一点。
\n他就能跟在车后,送她远一点。
\n他时常在想。
\n倘若。
\n倘若他没有生那场大病。
\n倘若他没有瞎了眼睛。
\n该多好。
\n“我是个废囊人,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再费心骗去了。这些首饰你拿着,成家后也算是留给自己一个保障。”
\n他变得异常冷静,不经意袒露出他面对她时以温软命名的惯性底色。
\n只是相较于冷静,他更像是被抽离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无一物的躯壳。
\n她早该想到。
\n从他曾经的万般抵抗与刻意疏远,她早该想到。
\n她曾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你明明、你明明赶我走不想见到我,为什么还总是从门缝里给我塞钱?你是讨嫌我的吧?你那么讨嫌我,为什么还要给我那么多钱交学费?
\n他说:你要好好念书,学文化。等走出了这口枯井,你才能看到光。光里有你想要的一切,还会有……还会有,能看着你的人。
\n她曾问他:你就不怕,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n他说:那更好。
\n少时她不懂。
\n她一味将他的推拒视为薄情。
\n然后变本加厉用刀口还在他身上,刀刀见血。
\n废囊人。
\n他自嘲着自己无用。
\n这才是他推开她真正的原由。
\n他不可能会坦然与她相守。
\n他根本不会去想跟她结婚。
\n他不敢。
\n也不能。
\n他不能拖累她,他不能牵连她。
\n他不能害了她。
\n“陈挚,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我所计划的未来里有你。”
\n既然他不敢跨出那一步,那么就由她来跨出。
\n既然他竖起了坚硬的墙,那么就由她来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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