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由十字军建立的国家是埃德萨伯国,而后是安条克公国,最后是亚拉萨路,在这个过程中雷蒙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取得一块可以立足的领地,最后他不得不竭尽全力地打下了撒拉逊人在地中海沿岸的最后一块领地——的黎波里,才终于跻身于十字军王国的行列之中。
希拉克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的黎波里伯爵是个坚定的血统论支持者,在夺回亚拉萨路之后,谁来做亚拉萨路的国王引起了一番争执,最后要在雷蒙与布永的戈弗雷之间决出,雷蒙却坚持将王位让给了戈弗雷,只因为戈弗雷与法兰克国王路易二世的血缘关系比他更接近嫡枝。
而阿马里克一世身边的雷蒙显然完全地继承了其父的勇武与顽固,他之前就对国王摒弃了贵胄之子,从那些流亡骑士与底层官员的孩子们中重新挑拣王子的侍从这点很不满了,只是在其他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无法明确地大声反对罢了。现在阿马里克一世居然想让一个曾经的奴隶来做鲍德温的侍从…雷蒙一定会气得发疯。
“是啊,”阿马里克一世笑了笑:“他总是说——国王之子应当由公爵或是伯爵之子侍奉。”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现在是九月上旬,在法兰克的雅尔丁或许会很冷,但在地中海沿岸的各个城市与王国,海水与海风会带来温暖的气流,他的冷来自于心里。
他想起小鲍德温被宣判——被宣布染上了麻风病,这种被视作“上帝的惩戒”的病症时,周围人露出的种种神色与嘴脸。除了雷蒙和他的儿子大卫,人人都在畏惧、厌恶、盘算与幸灾乐祸。
那些曾经与鲍德温亲密无间的孩子们,更是一下子就没了踪影,不是突然扭伤了脚就是手臂脱臼,要么就突然发起热来,反正是没法履行侍从的职责了。
作为一个国王,他理应宽容,他也宽容了。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仍然无法避免地升起怨怒与不甘。鲍德温是他的独生子,只有九岁,生命已经如同倒置的沙漏,之后的每一天,小鲍德温都在向坟墓走近一步。
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够不幸的了,却还是有人在落井下石——他们向国王请求,如同法兰克一般,他应当颁布与遵守有关于麻风病人的法律,剥夺鲍德温的继承权,移居到城外的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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