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喊道:“老丈!”
老人一动不动。中年墨者又喊一声,老人依然不动。中年墨者心头一惊,以为他也死了,伸手拭了下鼻息,仍有呼吸,这才放下心来,从腰中拿出水囊,递予老人:“老丈,喝口水吧!”
对他的善意,老人似是没有听见,也似没有看见。中年墨者正自不知如何是好,老人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站起,拿起铜锣,猛力敲了一下,张口喊话。然而,老人的嘴唇早已干裂,嗓子完全沙哑,只见唇舌在动,却无声音发出,就如被人割去舌头一般。
老人对眼前的褐衣人视而不见,敲着锣,喊着话,迈着僵直的步子,缓步走向宗祠大门。众墨者面面相觑,一个年轻一点的轻声问中年墨者:“大师兄,听出他喊什么了吗?”
中年墨者摇摇头,目光转向随巢子。
随巢子缓缓说道:“他喊的是,‘全城百姓听好了,君上有旨,人在城在,誓与魏寇血战到底——’”
众墨者皆为所动。眼见老人走出院子,中年墨者拔腿追去,随巢子拦道:“让他去吧!”
中年墨者顿住步子,不解地望着白须老者:“巨子,他——他——”
随巢子不无沉重地说:“他已经疯了!”
一阵更长的沉寂。所有墨者皆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目送敲锣老人渐去渐远。
随巢子长叹一声,吩咐中年墨者:“告子,召集附近墨者和附近乡人,从速掩埋尸体!眼下天气炎热,尸体处理不及,必将引发瘟病!”
“弟子遵命!”
“再派几人赶往楚丘和帝丘,辅助卫人守城!这群魏人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