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糖蒸酥酪重重撂在迎春面前,司棋仰着脸儿啐道:“啐!老虔婆!先前姑娘害了风寒,问她讨一盅姜汁炖梨都说没有,如今姑娘管家,立马巴巴儿送了糖蒸酥酪来。”扭头与迎春递小话儿道:“姑娘,回头寻了由头,将那柳嫂子打发了,另寻人手管着小厨房吧。”
绣橘也在一旁附和道:“正是正是,姑娘可不好因着这点儿贺礼就宽宥了柳嫂子。”
迎春笑眯眯瞥了二人一眼,绣橘且不说,素来为司棋马首是瞻,司棋往东,绣橘绝不往西;那司棋之所以这般排揎柳嫂子,盖因柳五儿如今就在陈斯远房里。
司棋自认比不过柳五儿貌美,又觉着争不过红玉、香菱,便一门心思想要撵柳五儿走,如此将来也好从通房晋升姨娘。
迎春心下通透,当面也不点破,便道:“不过是一些墙头草,若依着你这说法儿,岂不是阖府皆敌?”
司棋欲要再说,可对上迎春笑眯眯的双眸,顿时到了嘴边儿的话儿又咽了回去。
待摆开食盒,司棋又转而道:“姑娘如今管了家,却不可花费太多心思在上面,须得多与远大爷往来着。”
迎春摇头道:“这却错了,远兄弟要的是能里能外的正妻,而不是与其花前月下、一门心思争宠的妾室。”
绣橘纳罕道:“姑娘这说法儿听着新奇,不知内中是什么道理?”
迎春端起茶盅呷了口,笑道:“自古大妇,能治家,能管内宅,能压服妾室,能打理家业,能与官眷打交道,必要时还会代夫君联络姻亲故旧。
这般大妇,即便不得夫君心喜,那心中有数的也会待其相敬如宾,凡事都留一份体面。
若是赶上那起子昏聩、宠妾灭妻的夫君,自是不得好果子。可你们以为,远兄弟是心中有数还是昏聩?”
绣橘抢着回道:“远大爷人品才干都是上上之选,自然不是那起子昏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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