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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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侧身掠过时带起细微的气流，他脖颈后的碎发被汗黏成锐角：“谢谢，不用。”

次日下午的班会后，周子安在书院天井堵住了辅导员。木樨树的Y影在他脸上摇晃：“陈越最近...凌晨三点还在未名湖晃荡。”他扯了扯书包带，“上周三我起夜，看见他对着洗手池g呕。”

三天后的傍晚，陈越被留在空荡的教室。暮sE透过木格窗棂，在辅导员手中的玻璃杯上折出菱形光斑。“听子安说你最近睡得不好？”她将温水推过桌面，杯底与木纹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叹息。

陈越的拇指在杯口划出半圆，水纹将他扭曲的倒影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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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提供决明子茶，安神。”她翻开工作手册，某页夹着张烫金书签，“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

陈越的喉结在Y影里滑动。走廊传来模糊的嬉闹声，有桂花香气从窗缝渗进来，混着辅导员袖口淡淡的檀香。当他终于点头时，夕yAn恰好掠过书院飞檐，将他的睫毛在脸上投出栅栏般的Y影。

陈越还记得，第一次走进心理咨询中心，那里的米白sE窗帘滤进柔和的晨光。他的指节在膝盖处绷出青白棱角，仿若稍一松懈就会坠入虚空。咨询师将陶瓷杯轻轻推过胡叶纹桌布，杯底与木桌接触时发出雏鸟破壳般的轻响。

“我们可以从任何让你舒适的话题开始。”声音像浸过温水的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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