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二楼,入眼便见一身明黄袍服的李弘背对着楼梯口依栏而立,似乎在想着心思,浑然没注意到身后诸人的到来,李显略一踌躇,还是疾步走上了前去,躬身抱拳,低低地唤了一声。
“七弟,站过来罢。”李弘并没有回头去,只是扬了下手,语气平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臣弟遵命。”李显实是干不清楚李弘此举的用意何在,可李贤既然已开了口,李显自是不好出言拒绝,微一犹豫,应承了一声之后,抬脚走到了李弘的身边,顺着李弘的目光看去,立马便见阁下不远处的园子中,一群小宦官正冒着寒风忙忙碌碌地修整一棵尚不算太高大的乔木,叽叽咯咯的锯木声响得颇有些刺耳。
剪枝,还是在冬天?搞个甚名堂来着?哦,是喽,嘿,还真难为您了!李显虽没学过园艺,可何时适宜修整树木却还是知晓的——从来只有在春秋时节,方才有此行为,大冬天剪枝的话,几乎就等同于毁木,来年春天这被剪了枝的树木纵使不死,也绝对长不好,这一条李弘或许不清楚,可负责照理后花园的宦官绝无不懂之理,之所以这么件蠢事能得以进行,其实不过是个隐喻罢了,就是为了专程表演给他李显看的,其中的用心不言自明,然则明白是一回事,该如何应对又是另一回事,纵使李显阅历过人,可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托辞,不得不趁着李弘尚未开口之际,急速地转起了脑筋来。
李显显然不可能在此时抢先开口,而李弘似乎也没有急着多言的意思,兄弟俩就这么并肩站在了一起,如同两座静立的雕塑一般,只是阁楼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子诡异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新愁旧恨(上)
冬天的树木本就萧瑟,仅余一树稀疏的枝干而已,修剪起来自是容易得很,哪怕一众小宦官们手脚并不算太麻利,却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便已完了事,但见原本有着三叉侧枝的乔木彻底变成了光洁溜溜的一支主杆,笔直地直指长空,隐隐然竟给人以利剑破空般的锐利之感,与周边的环境实难谈得上融洽,显得格外的醒目与突兀。
“七弟可懂园艺么?”一众小宦官们收工散去后,始终默默不语的李弘侧头瞄了木然着脸的李显一眼,突地笑着问了一句道。
“臣弟愚钝,还请太子哥哥赐教。”李显是不懂园艺,可对于李弘让自己观摩“园艺”的用心却是心中有数的,当然了,懂归懂,装傻还是要的,这便略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语气恳切地回答道。
“赐教谈不上,说起来为兄对此也是门外汉,可有一条为兄却是知道的,所谓树不修无以成材,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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