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时候,也没指望崔嵬会给自己多认真的回答,更没想过这人不解回答了问题,还试图想要开解自己,虽然看起来他并不怎么擅长这种事。
其实方才严璟问的时候,只是想知道,哪怕现在英勇如崔嵬,第一次杀人过后,是不是也会像自己这样不知所措,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少年,这人或许命中注定就应该是崔家的人,生来就是当将军的命正直且坚定,强大却善良。
崔嵬方才那一番话几乎尽了自己所能,他见严璟还怔楞着没有反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不住在脑海里翻找记忆,想看看有没有符越安慰人的例子可以供自己参考,但回想半天才发现那实在是徒劳符越那种人什么时候会安慰人?
我也问心无愧。严璟舔了舔干涩的唇,突然开口。
话说完,他没再看崔嵬,而是从石板上起身,半蹲在河边就着微凉的河水洗了把脸,再起身时,觉得头脑清明了不少,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石板,发现崔嵬已经又躺了回去,并且这一次,合上了双眼。
到底还是半大的少年,其实夜间的打斗对崔嵬来说其实也并不轻松,他虽然没有受伤,但也透支了不少的体力,方才说了会话,又被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慢慢地勾起了一点睡意,也懒得再起身,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就这么睡了过去。
严璟垂眸看他,目光在他微青的眼下稍停了一瞬,最终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朝着村子里走去。
大概是商议出了结果,前一夜又实在仓促,各家都有各自的狼藉需要处理,汇聚在村口的村民们已经散去了大半,让原本有些喧嚣的村子重新安静下来。严璟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守在院门口的侍卫,忍不住朝院内望了一眼,低声问道:如何?
侍卫抱拳拱手,先施礼,而后才回道:方才村里的几位老人商议了一下,而后大家一起在院里搭了一个简单的灵堂,先将尸首简单收敛,待备齐了棺木,再行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