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政?”
蕙娘抚着额头□了起来,她有点吃不消了,说真的,她这回都有些儿头晕。“问政……这……若是后宫参政,也就罢了。咱们这样的命妇身份……”
“这世上不亲自去试一试,谁有资格来评判能不能?任何一个划时代的变化,一开始也都只是一个荒谬的想法而已,”杨七娘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不过,再怎么样,走一步,总比不走强。”
她一旦住了口,室内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杨七娘站起身来,随意地看了蕙娘一眼,低头整顿起了自己的裙摆。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她的语调淡而宁静,仿佛自己刚才没有平平常常地说出那大逆不道、荒谬非凡的提议一样。“这个党,咱们要不要结?”
蕙娘摇头道,“你太疯了杨善衡,你实在是太疯了……”
她又沉默了许久,才颓然道,“反正,蒸汽船我是一定要造的,我们还是先一起把这件事办好再说吧……”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拒绝、是推脱,可那软弱的语气,却又表明了她的拒绝,不过是一层软绵绵的窗户纸,也许戳一戳就破了。
杨七娘弯起唇角,忽地灿然一笑,她又坐了下来,安稳地道,“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我看,你也到了该回京的时候了。”——
☆、.
318、辞行
承平十四年七月,京畿一带已然是初秋天气,除了日当正午时还有一丝暑意以外,早晚均已十分风凉。尤其天津海港边上,到了晚上海风一刮,透骨沁凉不说,身上且还黏黏湿湿的,令人十分不适。许多搭乘客船来京的客人,下了船都要再添一件衣服,有些还没打定主意上哪儿投宿的客人,此时也不禁加紧了脚步,唯恐去得迟了,几间百年老店,都要宣告客满,便只能去住那些不知根底的新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