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还被炸花脸,若是运气好,就是击中了人也会被硬物给挡住。一群人围着权仲白正在一惊一乍呢,倒是显得他的声音有点发糊,“说不好……现在最要紧是快点回船去取我带的药。”
蕙娘见人缝里有血流出,权仲白说话也含糊,便知道封锦估计是真的中枪了,她恨得一跺脚,也不和权仲白多说了,乘着众人没回过神来,先跑出屋外,从袖子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烟花,火折子一晃便点燃了。
这烟火是燕云卫特制的传信用具,不但升得高,而且开花大。宜春票号的亲卫们能看到不说,若天气晴好,连海船上诸人说不准都能瞧见。果然不过一会,城内并不远处海面上燃起了两朵烟火。蕙娘此时方定下心来,见许多亲卫警觉地向自己围了过来,便轻蔑地瞪了他们几眼,返回了厅内。
本来好好的舞会,忽然出了这事,厅内刚才自然是好一阵兵荒马乱,现在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费丽思小姐似乎也有擦伤,正被个白发医生检视,至于封锦,权仲白也不知哪里变出一把刀,把他衣裳都割开了,又用手按压着他的几处穴位。他本人仰面朝天、双目紧闭,似乎是已经晕厥了过去。那衣衫华丽的总督大人面沉似水,正和一边的几个军官窃窃私语,过得一会,才走来沉重地说了几句话,乔三爷扎撒着双手跟了过来,翻译道,“这件事是皮特的全部责任,他太过冲动了,请您原谅他的任性。在封大人痊愈之前,他都可以住在总督府里养伤。”
这总督说了许多话,乔三爷只翻译出来一句,蕙娘不必特别聪明,都晓得总督未必只说了这么点意思,只是乔三爷不敢激化事态而已。看着这位被晒满面通红、肥肥壮壮的中年男子面上那或多或少居高临下的表情,蕙娘多少都能猜出他的想法:宜春票号的股东,说不得也就是几个商人而已,那皮特少爷出身高贵,别说人现在还没死,就是死了,难道还能告他?若是英吉利的商人,也许还会给他制造一点麻烦。这大秦的商人么,多半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事。肯让他们住在总督府养伤,都算他慈悲讲理了。
即使以蕙娘的城府,对着这总督,亦不禁怒形于色,乔三爷也明白瞒不了她,他苦笑了一声,又道,“光是吕宋城,驻军就有两千多人,公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别公子公子的了。”蕙娘没好气地说,“你晓得躺在那里的是谁?若他出了事,咱们回去都得吃挂落。吕宋总督算什么,说不定就给他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