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小时,我像惊弓之鸟般蜷缩在床铺的角落,提防着路德维希再度来袭,不过他挨了我那脚后,似乎打消了继续侵犯的念头,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再靠近床铺。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看守敲打铁栅栏催促众人排队去操场点名。我在队伍中看到红头发的路德维希正和一个黑制服的党卫军军官说着什么,他的额上有道新添的伤痕……是昨晚被铁丝网刮到的么?
可能是感应到我的注目,路德维希忽然转过头来与我四目交接,随即便露出了一脸狰狞的表情!
我不怕他,这个浑蛋对我做的那些事并不光彩,谅他也不会四处声张。
因为众所周知,纳粹对「同性恋」深恶痛绝,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也有不下于千人的戴粉红三角的改造人员〈粉红三角代表男同性恋〉,他们的待遇并不比比克瑙的犹太人好多少。
可路德维希若是真想找我的麻烦,还是有很多其它的途径……
心中惴惴,挨过了早上点名的时间,早餐是一碗稀得可怜的麦片粥。吃掉之后我又跟着看守去到缝纫间,今天等着我的同样是五十件待拆剪的大衣。
这些大衣有的是皮制的、呢制的、还有皮草的……
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很机械,把它们肢解之后,按照不同的材质分类,然后送到洗衣间。
第一天,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已经有人替我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中午,当我拆到第二十三件大衣时,一个穿纳粹制服的女看守领我去看了洗衣间,回来的路上,她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认识霍克尔上尉吗?」
卡尔·霍克尔——那个恶魔的名字!听闻,我的心头一怵,本能地矢口否认:「不认识!」
于是,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可能是因为怀着心事的缘故,将近傍晚,我还有五件大衣没有拆完,不过让我松一口气的是:这一整天,那个家伙都没有出现。
我很疑惑,因为四年前,霍克尔还在柏林担任秘密警察……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奥斯维辛?
也罢,这种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唯一该做的事,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好好活着。
回到牢棚,正赶上分配口粮的时间,可是我很快发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