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的,从小到大她总是不够坚强。
比克瑙集中营一共有三百座牢棚,每个牢棚都有一个「牢头」,老犯人把他们叫做「卡波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从萨克森豪森集中营转送至奥斯维辛的。
在比克瑙集中营,「卡波斯」是一群可以享受特殊待遇的犯人,他们自己不必从事体力劳动,可以得到更好的伙食,穿高筒靴和手工缝制的囚服。
「443002。」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在唤我的囚服号码,他是这座牢棚里唯一有名字的人——路德维希,一个戴绿色三角的「卡波斯」。在这里,绿色是代表普通犯人,而且多为德国人。
我像之前几个人被召唤的人一样,出列走近他。
「新来的?」
他明知故问,我点了点头,他把我的下巴一捉,强迫我从下方仰视他。
「和我说话要看着我的眼睛,知道吗,犹太猪?」
我作出手势表示屈服,在集中营最没有价值的就是尊严,如果我还想活着走出这里,就必须学会忍耐。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组长,去领晚餐,十五人份的。」
交代完,他便放开了我。我急忙跟上前面几个被牢头挑选出的组长,在牢棚门口排着队等待看守来开门。
集中营的伙食很糟糕,今天的晚餐内容是发霉的面包和少量的奶酪,而且就「十五人份」而言,太少了,可是没有人敢抱怨。众人接过食物,从简陋的食堂鱼贯而出,沿着来时之路折返。
经过一座岗楼时,我禁不住抬起头望了望对面的一座办公楼模样的建筑,二楼的窗口处有个戴墨镜的纳粹站在那儿,面朝这里一动不动……
是他!
我的心脏猛缩,急忙收敛视线。
他这是在看我吗?不……不可能,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不定他早就将我遗忘……在奥布莱希特亲王大街八号的盖世太保总部,他审讯过那么多人,我这样的普通人,对他而言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越不想回忆,不堪的往事越是历历在目,回想起四年前的那些夜晚,我的胃开始紧缩,好恶心……这种感觉比闻到焚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