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向南叠枫,道:“——想必心中已有计较?”
“我只问慕容兄一句话。”南叠枫依旧神色不动,道:“慕容兄为了扬心,可愿放弃芙蓉峰教主之位么?”
“教主!”坐在右侧的邓吉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却被慕容笛竖手一立,拦了回去。
屋中沉静良久,只闻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微响。
“愿意。”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好极。”南叠枫点了一下头,嘴角勾出一抹轻笑,道:“凭慕容兄这一句话,我们就跟任无禾做一笔他一定大亏的交易。”
月朗星稀,一条窄小的乡间土路上黑色骏骑奋蹄怒奔,道路两旁高矮不一的树草呼啸而过,静夜之中别无他响,只闻这单调的马蹄声循环往复。
奔行数里,马蹄渐缓,鞍上人翻身而下,往路边的盘石上一坐,拔出腰间的水囊狠狠灌了几口,挥手拂去散落在脸上的碎发,那张桀骜的脸依然俊毅得鲜明,连唇的弧度都如雕刻一般。
汪云崇拧紧水袋放回腰间,放目四眺。当年捉大盗谢昭时,便发现这条土道是出京后往关外而去的最近之路,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需疾行三日才可见城镇。他连夜离京,之后转入这条道又疾行两日,已是整整三天三夜未曾合眼,这会儿坐下休息,才方始感到疲累。
不禁忆起,上次捉拿谢昭之时,身边尚有韩承希董之弦并肩,彼时三人初出江湖,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意气风发,何曾想到过今朝。
那人……为了师父的遗命步入江湖时,该是也未料到过如今罢。
那九华宫中惊艳的身手,论武大典上武盖群雄的绝代风姿。
总不知自己是从何时沉沦,是因为初遇时阴差阳错的吻,还是随后玩笑般总是相交的命途。
如果彼此着迷是命运的重蹈,是不是最后的生离也是注定的覆辙?
手中冰凉的短剑已被握到温热,玉质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黯然的浅光。乐正飞已逃离近六日,再若追及不上,待他过了忻州出了关,便如虎归山林,后果不堪设想。
汪云崇望着头顶皎洁的月色半晌,终于利落地起身,跃身上鞍,催马疾驰而去。
收回注视半晌月色的目光,南叠枫低头垂睫,指尖在龙箫圆润的孔洞和节理的凸起上抚过,停在尾端那个有些不合尺寸的嵌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