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云崇眉心微拢。
看慕容笛这等神态,加之先前在画舫上的那番话——能够让慕容笛认为对自己有如此吸引的东西,想必与二十余年前之事多少有些关联。
如此想着,汪云崇两指一掀,将那册子翻到正面,随即不顾慕容笛在侧,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手指划过封面上苍劲有力的墨迹滑到那不容置疑的紫金龙纹上,像是下足了决心一般果断翻开,但目光又在其中的一页上顿了住。
有些黄旧的内页,第三行的正中两个力透纸背的秀字赫然而现,汪云崇死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那薄纸看穿。
那两个字,一个是“云”,另一个,是“幽”。
庚泰朝皇帝的胞弟、庚泰十六年被全家灭门的,禄王爷的名讳。
慕容笛在一边瞧着他的反应,探过头去看了一眼那内页上的内容,道:“汪大人何必流连这些,最精彩的可在最后一页上呢。”
汪云崇这下再不犹豫,直接倒翻到最后一页。
巨大的惊默袭顶而来,汪云崇一瞬之间全然震住。
握住纸页的手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他相信自己的眼力、相信慕容笛最后孤注一掷的赌筹,相信那自己已然烂熟于胸的紫金龙纹印记,却无法让自己相信那内页上的内容。
慕容笛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好整以暇地微眯着眼睛,干净利落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杯沿,发出断断续续的清脆玲响。
周遭静得一丝杂响也无,只剩慕容笛的指尖轻磕着白玉杯的这脆响声,应和着时间流淌的窸窣。
许久,汪云崇深深吸入一口气,将那册子合上,一张霸气惯了的俊脸上面色铁青。
又再半晌,册子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缓缓却又坚定地推了回去。
慕容笛有些意外,直起身来,道:“汪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用这册子来引我,必是盼我助你,”汪云崇往后一倒,道:“你的要求那么过分,我不可能答应。”
慕容笛挑起细眉,将那册子再推过去,道:“事隔数月,我这要求早已与先前不同,汪大人难道不愿听一……”
话未说完,但觉手上的的册子怎么也推不过去,原是汪云崇轻轻按住了那薄册的一角,暗发内力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