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江啸云蓦然感到迷茫,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既熟悉眼前这人的轮廓,又觉得莫名陌生,很不协调。
曾经,这张俊美清逸的脸的主人让他黯然神伤。
分别八年,重逢的第一件事不是表白自己深藏八年的感情,而是为心爱的人当起伴郎,陪他迎娶新娘。
那时的心如刀割、那时的悲伤难过,如今回想起来,好像已经变成一件很遥远的事,一个人生中曾有过的记忆。
「大哥……」
从呼唤声中回神,对上江子舟小心端详的眼神,江啸云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好一会。
「我不该瞒你。其实——」
「我想了一下,」江啸云突兀地打断他,抢着道:「我去徐州找你们的时候,你正在忙婚事,之后我又留书离开,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聊到这八年的事。」
从他平静的反应中察觉一种释怀,江子舟突然露出安心的表情。「在你离开之后,阙家的人又找了来——不,大哥别担心,不是当年绑架的那伙人,而是我生父那派的人马。他们向江叔表示希望我认祖归宗,但江叔说要看我的意思,可他们说若我不回阙家会连累你们——我们谁都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当时的阙家正因争夺春秋两不沾下一任的主子之位私下内哄不断,认不认亲并不重要,只要我身上流的是阙家人的血,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远离争端。」
「怎么可能!」
「的确如此。」江子舟苦笑。「我的生父是当时的主子。就算我不想认,只想当江家的雀雀也由不得我。一来,我生父那一派的人不会允许,二来那些意欲夺权的人马一心只想赶尽杀绝,断不可能容我在外生活令他们如芒刺在背。」
「就像大哥想保护大家一样,我也想保护大家——何况,从头到尾,根本就是我拖累了大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龙泉镇的一切,回春秋两不沾做阙家人……就算我再怎样想当你们的雀雀,再怎么想做江子舟——在那时候也不得不放弃。」忆起过去,江子舟脱俗的俊颜不自觉染上一层阴霾。「但我只想当江叔的孩子,当大哥、二哥的雀雀,我只想当江子舟而非阙音无!所以我必须爬到不被阙家人制肘的位置,就算那意味着我必须爬到最高处,必须对同血缘、应该是亲人的人痛下杀手,我也——」未竟的话,被埋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哽咽了这位春秋两不沾的年轻主子放在心里八年不曾如此坦率与人道的抑忍。
总是这样——随着岁月流逝,记忆中的怀抱变得更宽厚温暖,唤醒江子舟的记忆,想起全家人只有大哥会在自己开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