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使婉露回转心意,便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道:“他们也该从寿康宫出来了,我该赶在他们之前回去。”之后便离开了坐席。婉露自然了解这个表弟的性情,所以也未多加叮嘱或阻挡,任由他走出殿门去。
回府的马车上,三人各怀心事,皆一路不语。数日之后,宫中便有皇帝的圣旨和赏赐到了侯爷府。圣旨上的意思就是为沐言与阿碧赐婚,至于宜淳公主皇帝则会为她另择驸马。也不知亦岚是如何说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竟也同意了这安排,还另赐了许多赏赐当作贺礼。沐言领旨谢恩后,勉强对阿碧一笑,便有些木然的转入了内殿。虽然目的已达到,他却总是无法劝慰自己开心起来的。阿碧见状,眼中也飞速闪过了一丝黯然。
这日,婉露已在寝殿窗边伫立了良久。旁边一宫女不无担忧道:“贵妃娘娘,那日皇上想必只是一时恼怒。娘娘此刻不必过于忧心。娘娘家世显赫,又有倾国之颜,不怕将来无得宠之日。”
婉露微微一笑,道:“本宫没有忧心。不过想要得宠,靠的可不是出身与容貌。不敢赌一把怎么会赢?罢了,你去帮本宫喂喂那些鹦哥儿,别饿坏了它们。”
那宫女有些诧异,不知贵妃为何陷入绝境还能如此从容,不惦念皇上那头却在惦念这些鹦哥儿。她虽是诧异,却也不敢过问,只低头道了一句“奴婢遵命”,便退出了寝殿。
婉露慢慢踱步至桌案前,想起数日之前的那次召见。那日皇帝批阅奏章之余,她试探地问了一句“皇上心中是否有一人却不可对人言?”皇帝脸色便是骤然一变,眼中悲怒的寒光一闪而过,非但没有回答她,又差人将她送回寝殿去。皇帝素日就极少召见她,自那日后更是待她冰冷。虽是如此,可此番也并非无所收获。皇帝性情本豁然从容,可只稍微提及那人就霍然变色,甚至还在刻意逃避。想必那日皇帝同意他与阿碧的婚事也是言不由衷吧。原来她还不知,忠宁侯在皇帝心中竟是如此重要……忠宁侯本侍卫出身,如今能身居侯爵之位靠的大概也是他与皇帝的这层关系吧?
想到此处,婉露脸上突然划过一丝带了鄙夷的冷笑。来日方长,终有一日她会让他从这高处跌落下来。婉露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密语。将密信折好塞入袖中后便走出了寝殿。
寝殿外的空地上养了足有四、五十只种类各异的鸟儿。殿外本就是一阵燕语莺啼,婉露一来,那金丝笼中鸟儿更是啁啾欢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