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卫士道,“帮我好好收着。”
那卫士拿着药材去了,谢让抬手将方枕略挪一挪,只听李守德道:“主簿近来看去总像气弱。”
谢让码着案上五六卷文书,摇头苦笑道:“我这人你还不知,心中有事时便食眠不安,不碍事。”
白日里赵慎已问过眼下城防中紧要事,其余诸事虽不急却千头万绪,便等着次日升帐再一件件理说。那些琐碎杂事十分耗人精神,赵竞在世时最不耐管这些,都是谢让兢兢业业的打理。如今主将换做赵慎都已是好几年了,新来的文书幕僚不少,可论谨细缜密,还是无人及得上他。大约亦是因为太过操劳,李守德见谢让眉角都似比从前显得耷拉了,心道他不易,更不由叹了一句:“如今情势,谁又能食健安眠?”
从几日前得了高元安撤援的消息,西燕军便一刻不停向城内喊话。谢让等人只耽心有人异心动摇,四门的守将一日里全驻在城头。底下军士不得单独擅动,尤其是未经过大战的新兵要行动时,皆要老兵结伴跟随。幸而这终究是一代代带出来的子弟兵,邺城来的高氏人马也已没二话说,饶是城外如何聒噪,也无人生事。
谢让抚着额角道:“明日你可管着脾气不要浑说,这时节谁心里也不好过。”
李守德笑道:“主簿是当我这把年纪却不懂事么,我有什么可埋怨?”停了一时,又叹道,“我只是可惜赵氏的骑兵从此要听命他人——其实赵将军并不必为着高氏,都已脱身又何必回来。”
谢让停了一刻,摇头道:“我问你句题外话,他若不回来,你我当如何?”
李守德一怔,道:“主簿莫笑话,我却真没想过。”半晌自失笑道,“这也可笑,我倒仿佛是一早知道,赵家的郎君必不会舍弃洛城。”
言说至此,两人相对点头,也都不需再多说。一时帐外似有风过,谢让不由又紧抿了抿外衫,长声道:“起风了。”
到入夜前,赵慎巡过四面城门,城中的将官见他疲惫脸色便全都劝他回帐中休息一夜,纷纷道:“将军再心急也不在这一晚,我们盯着,没人敢懈怠。”
赵慎本来还放心不下,可真待回到帐中时已是快睁不开眼。他本想洗漱过了再进内帐,可只待周乾去提热水的间歇便迷糊过去。半晌听见周乾扶着他肩头叫他,才知是靠着案几便睡着了。睁开眼时只觉烛光晃得眼前发花,接过手巾在眼窝颞颥用力按擦,似是从额头里挤出点精力。
周乾早在一旁手脚轻快拣着空隙帮他梳洗毕了,又换了衣衫。他看出赵慎心里还有事,便道:“将军进去歇息吧,我在外间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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