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面上不露,袖中指甲却已掐的发白。他是如何精明自恃的人,赵慎几次三番从眼底下过去他竟皆制服不得,这于他已是近乎戏耍羞辱。心中发狠道:“此耻不雪,誓不罢休。”
他经年间鲜有这般生怒,可神色上却未显露,只道:“他既然回了城,我们便瓮中捉鳖,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传令收拾营盘,早早各安其位,”说罢,四下扫了扫又道,“尉迟将军看呢?”
尉迟远脸色阴沉道:“如今安营这点事都要我耽心了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又道,“今日出纰露的营盘,管事的都按军规处罚。今后谁再出错,我要他脑袋!”
众人都暗暗气郁,却也纳罕;这几日来西燕军沿路撒网拦堵,却皆不曾见赵慎丝毫行踪,今日他又是从哪现身
他们却未曾想到,赵慎一行这数日来一直就在大军近旁,靠得近时连一里地都不到,杜融的“灯下黑”便是此意。直到从汜水关回了洛城,瞄着围城军布防中的破绽,这才突然杀出来。只是虽然脱险,损失却也惨重,杜融亦受了重伤。
回到城中医官来解了铠甲,见杜融周身十余处创口,尤其是右边肋下一掌处被长戟刺穿出一个血洞,鲜血流淌不停。医官忙拿着麻布蘸着止血的白药按在伤处填住,起先一块两块转眼便被鲜血浸的湿透,医官们看情形不好;叠着数块药纱在一处,轮番上前加力压紧,直有好一时才见血似是勉强止住。再用麻布紧紧缚住腹部,对杜融道:“将军只平躺着,万不能起身动弹,也不可使气用力。”
杜融只眯着眼睛,像是要睡。一边有高年的医官搭着脉息细弱急促,忙道:“杜将军不能睡,”又向两旁道,“先与他多说些话吊住精神,好等着那边的汤药来。”
小医官忙上前在近旁唤道:“将军。”又“你家乡何处,几时从军,妻儿家小怎样”一时不敢停的问,直满头大汗时,终有人捧了药进来。一个医官一手抬起杜融头颈,一手按着包扎的伤口,另一个将药汁吹凉了喂进去,只恐他呛咳再挣开创口流血。好半天将一碗药灌进去,见杜融面色上渐渐回复出些活气。
那医官方长舒口气,又道:“别的好似也不妨,只是失了好些血。此间没那么多补血益气的药材,便在温水中兑些糖盐,多喂他喝些。”
医官退出来时赵慎仍一直等着,见了医官问:“如何?”
医官道:“脏器倒似还好,但血失的着实不少,虽暂且还稳当,还要再看。”
赵慎听了这话,又见那医官双手上尽是血迹,尚来不及清洗只拿巾帕草草擦了,猜得出这救治时场面,心中更忧虑,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