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除了身体上的不适,他就没吃过半点儿苦。可如今眼看到了生命尽头,却落到这些小人手中忍受这种折磨和羞辱,心高气傲的拓跋岫实在是难以忍受。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痛恨这具身体,为什么还不能死掉!
脚步声响,两个人打开了舱门,当先那人一捂鼻子,退后半步,报怨道:“他怎么还吐了?这么恶心!”
后面那人不以为意地轻推了他一下,催促着他进去,叱道:“别他妈这么娇气,又不是没在鬼府受过训?忘了爬臭水沟是什么滋味了吧,你?”
当先一脚迈进去,借着门开的那一点微光准确地一把抓住拓跋岫的胳膊,侧了侧身体让别人进来,辩解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快点,拉一把,赶紧离开这地儿,真他妈的恶心。”
另一人伸长胳膊,抓住拓跋岫的另半边身体,一边和他一起将人拖出舱室,一边逗笑道:“瞧你这德兴,过几天舒服日子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吧?明儿个让三爷给你派个差使,叫你去粪坑里猫着去。”
先一人回嘴道:“叫你去粪坑猫着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浑若无事般拖着拓跋岫向外走去。
断裂的脚趾在舱板上磕碰,带来钻心的剧痛,让他的神智一时清醒,一时迷蒙。直至被人扔到船板上,冰冷的一桶江水浇在身上,才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咳喘着努力翻转身体,睁开眼睛。
三个短打扮的黑衣人站在身前,除了刚刚将他拖上来那两个人,另外一人手上还拎着正滴水的木桶,除了这三人,还有一个就是依旧一身文士打扮的谢灵惜。
江风吹过,寒冷澈骨,拓跋岫不自觉地蜷缩了身体,他这副身子,着了凉,怕是没几日活头了。暗暗高兴着,巴不得人家多给他身上浇上几桶。
果然拿了木桶的那人走向船舷,准备再拎上一桶水,谢灵惜却细细打亮着狼狈地侧卧甲板上的囚徒,制止道:“差不多就成了,把他衣服扒了,擦干净了带进来,可别把秦王这副娇贵的身子给冻坏了。”说完,转身走进船舱。
一人不情不愿地弯下腰来拆解拓跋岫身上的衣服,嘴里小声嘀咕着:“还真把自个儿当成主子了。”
另一人凑过来帮手,却低声斥道:“小安!别乱说话,别以为离了鬼府就没人能治你!”
小安嘀咕道:“怕什么,反正他也听不到!”
剩下那人放下木桶,也凑过来伸手帮忙,偷闲还轻轻敲了小安一下脑袋,低声道:“你就庆幸吧,幸亏他听不到,不然有得你受的。你过来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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