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以如那个人般,温柔得近乎残忍?
不爱他,就不要给予他被呵护的假象!
喜儿狠狠挥开落华的手,转身往卧房走去。
披在肩上的短褂,他却没舍得丢下。
喜儿抗拒著落华给予的温柔,却又贪恋著这份温柔带给他虚幻甜蜜的梦境。
於是,他一边用粗鲁的方式索求著落华的身体、用刻薄的话语奚落著落华心中与之相似的悲痛,却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落华的关怀并迷醉於那份关怀带给他片刻的满足感中。
今夜亦是如此。
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已至,芙蓉帐中云收雨歇。
一口吮咬住落华为他剥开的鲜嫩荔枝,喜儿媚眼含丝朝著落华浅笑:“明日之後落华老板就不能为我享用,可真是舍不得呀!”
“明日请丞相遵守约定!”明明才享受了云雨的恩泽,不过片刻,落华的脸上春潮尽退,只用平板郑重的语气恳求喜儿。
“落华老板可真是狠心哪!这床上还要同我说这些无趣的话,看来是我没有将你伺候好呢。”这一番娇羞的轻斥恰如秦楼楚馆里花娘与恩客的调笑话语。
落华轻皱了眉头。
不过是三年未见,原本孤傲冷洁的喜儿他何以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将他留给钱元瓘照顾莫非真的做错了?
虽然心有後悔之意,落华却不能道明,只疼惜地望著喜儿迂回地规劝著:“往事虽然难以释怀,可是丞相您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什麽都不知道的你,有什麽资格来教训我!?”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在空荡的房中响起,落华的脸上映出清晰的豔红印记。
然而,微微被打偏过去的脸上依旧留有对喜儿的悲悯。
喜儿被这悲悯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心,他咬牙厉声大吼:“你给我滚!”
深深地望了眼喜儿那张悲愤交加的玉颜,落华收拾起一地的衣衫,告辞离去。
徒留喜儿一人睁著无神的眼,默默地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