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离开时,像是临时起意,他留下了一句话语: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牧场’里看看那些人。”
“去看看他们,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区别。”
语罢,他没有再给夏忧蠹任何反应的时间,也毫不在意这句话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径直转身,迈步,身影融入门外略显刺眼的天光中,消失不见。
出了门,高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夏忧蠹有救吗?
高见走在幽明地冰冷而宏大的廊道中,这个问题如同水泡般在他疲惫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下,随即被他轻易地掐灭。
不知道。
他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
也懒得知道。
劝说一个深陷泥沼、满手血腥、甚至其存在本身就是幽明地扭曲产物的人改邪归正?
这念头本身就让他觉得可笑且…浪费时间。
他高见不是圣人,更不是救世主。他的刀,是斩断阻碍的利器,不是用来感化迷途羔羊的温柔手杖。
如果按照他的本心,面对夏忧蠹这种助纣为虐、享受着幽明地血肉滋养的真传弟子,最干脆利落的方式,就是一刀捅死了结。
省心,省力,也为世间除害。
但现在没空。
高见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也不能这么做。
杀了夏忧蠹,等于直接打幽明地老祖的脸,破坏目前这微妙的、建立在利益交换上的“和平”。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是蛰伏,是积蓄力量,而不是立刻撕破脸。
所以,就这么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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