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上皇帝独自饮酒,数壶之后,仍眉头深锁,难以开怀。
\n本以为,选择男子作为情爱的对象,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的安全选项,孰料男子的嫉妒阴毒,竟分毫不逊于女子。
\n他自以为宠待安国、冷淡后宫,就能断绝后妃间的相互诋毁,却猜不到,竟培育出一个更恐怖的情人来。
\n买奴,彼可爱的玉面少郎,就此枉死了。死前,该是多恐惧和震惊啊?愿他地下有知,明白自己未曾下诏,也原谅自己对凶手的仁慈。
\n因为就是再恨再怒,自己终究也舍不得对老情人痛下杀手。
\n悼惜失去的爱情间,第豆胤失手打碎了波斯颇黎(玻璃)杯,宦者端上新杯与盛满了酒的壶。
\n唉,安国狂悖妄行,是否也多少因了他的纵容?擅杀满门王侯的达奚氏子弟,毫无畏惧、理直气壮,是否也因了他树立的榜样?
\n彼时,慕容白曜被冤杀,他不但不震怒,反而窃喜除掉了一患。如此对待功臣,哪怕是有反心但无反迹的,仍是不磊落,乃至阴邪。
\n思及此,他又斟酒连饮了几杯,只求醺醺然不再自责。
\n灯下转着颇黎杯,琥珀色质地晶亮剔透,颇似某人的杏子眼孔,令他蓦地目眩心驰。
\n好了,他猛然直起背脊,心道,既已打定主意,以彼女为饵,诱“婆罗门”归附,那目的达成前,就先把饵吞了,算甚事?有如此蠢的钓鱼人吗?
\n然而,多几杯下肚后,机谋心渐渐消融,另一个声音低道:已试了两次了,尚无有结果,若第叁次再不成功,那么,干脆就吞了吧?
\n“此是莫贺郎的一点心意,女郎收下吧。”使者将一块温润的于阗玉递上。
\n“你口中的莫贺郎,是度易侯郎君?”多伽罗确认道。
\n“是啊,他的名,我不好直呼。我国虽比魏国平等,但君臣之分还是该有的。”
\n君臣?。。。那么他就是——
\n“他是王子?排行第几?”
\n“哈?莫贺郎未讲过吗?哎呀,你的郎君不仅是王子,还是储君呢,来日要继承整个吐谷浑的哦。”见她一脸讶异,他遂反应过来:“糟糕,我是不是说漏嘴了?是不是该瞒着你的?”
\n原本的传话人病倒了,这才找自己来替代,谁知竟忘了嘱咐关键。。。
\n回去的路上,少女中心千回百转,原来他竟是一国的未来之主,而不是个普通的商人,难怪使团上下都对他颇敬重,就连来入质的王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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