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笑了,却摇了摇头。
她又何尝不知屹之的无奈。这些年来,她日日与屹之生活在一起,便也能感受他内心的煎熬。
倘若当日换作自己,自己又会如何抉择呢?
也许,也会发起这场宫变。
“惠娘虽没有养育我,可她却医人无数,我为有这样的生母感到骄傲。”齐英感慨着,思绪忽然间回到了从前——那是惠娘与她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惠娘一边抓着药,一边笑着谈论着允业,好似允业的亲生母亲。这叫齐英的心有些颤抖,不知如何向惠娘吐露真情。
她不愿去打破惠娘生活的宁静,也不想叫自己陷入这情感的漩涡里。
“如果回到那日,我是万万不会让她死的。”齐英的思绪又飘了回来,他突然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自言自语着。
那日的宫变,她也参与其中,可待她赶至崇安府内,却早已是血流成河。惠娘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自己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救不回来了。
屹之陡然间有些感同身受。他突然想起了当日被井水浸泡得不成形的姐姐,也是那样的凄惨,也是那样的无辜,却回天乏术。
自己,竟不知不觉犯下了与仁孝皇后同样的罪孽。
“你还是没说,为何不杀我。”屹之苦笑了几声,对着齐英叹了口气。
齐英的脸上并无一丝杀意,可她的言辞里却带着犀利。她扬起了头,向着坐在地上的屹之靠近。
“陛下虽待我比一般下人好,但对我全无恩情。”齐英冷冷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呢?”屹之想起了清晨打翻的茶水,若不是齐英及时阻拦,他本是要喝下去的,“你本有机会的……”
“杀人本就是我不愿意做的。”屹之不知道,齐英已经动了一丝恻隐之心,那是屹之所察觉不到的。她转过身去,不愿再面对屹之。
“况且……”
“况且什么?”屹之追问道。
齐英笑笑,却不言语。
她想到了母亲谈论允业时的表情,那是一个母亲才会露出的神情。
她唯一的心思,就在允业的身上。
惠娘虽未说,可齐英的心里却是十分明白——她的心,只剩下一个渺小的念想,要托付给了自己。
“惠娘最大的快乐就是希望允业能快乐地活下去,”齐英一边感慨着,一边对着屹之说道,“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实现她的愿望。”
听到这话,屹之的心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奈。这无奈纠缠着,变化着,竟变成了一股愤恨,咬噬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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