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劲儿一过,又嫌这道理太过“正派”,索性摇身一变,专研如何做个奸诈反派,把先前所悟之道批得体无完肤。如此循环往复,今日之我推翻昨日之我,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做过多少次自己的宿敌。直到某日一拍脑门,定下“无问僧”这个名号,才算偃旗息鼓,嘟囔着:“左右互搏忒无趣,不如逗李一杲玩。”
无问僧不仅性情古怪,门下弟子对他的称呼更是五花八门,层层递进,暗藏玄机。
寻常弟子唤他“老师”,恭敬中带着几分疏离;关系稍近些的,便敢称一声“师父”,算是入了门墙;再得宠些的,则能尊称“师尊”,俨然已是心腹。然而,若再往上——那便得叫“老头”,带着几分亲昵的放肆,仿佛在喊自家那脾气古怪的长辈。而最高一级的称呼,则是“光头佬”,这称呼一旦出口,必然招致无问僧的拂尘毒打,可偏偏有寥寥几个得意门生,偏偏就敢这么叫。
这“光头佬”三字,看似不敬,实则是一种特权——只有那几个最受宠的弟子,才有资格这般放肆。旁人若敢效仿,轻则被拂尘抽得满地打滚,重则直接逐出师门,永世不得踏入无问斋半步。
李一杲心里门儿清,王禹翔就是那为数不多敢喊“光头佬”的狠角色。他自己暂时还没这个胆量,但叫一声“老头”,还是敢的。
此刻,无问僧刚讲完元神三形态,便两眼无神,哈欠连天,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李一杲见状,头顶那撮标志性的鸡窝头瞬间炸毛,根根呆毛如天线般竖起,心里一阵愤懑——这老道,课才讲到一半,居然就想开溜?
“老头!”他忍无可忍,脱口而出,“醒醒!课还没上完呢!”
这一声“老头”喊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几分“你再睡我就掀桌子”的威胁意味。无问僧眼皮一掀,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并不恼怒,反倒有几分“你小子总算敢叫了”的欣慰。
赵不琼见状,连忙起身给无问僧重新沏了一盏浓茶。老道也不客气,接过茶盏便咕咚咕咚连灌几杯,总算提起了几分精神。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掌心顿时沾了一层油光发亮的头油,在阳光下泛着锃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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