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txt_71">无问僧不答,缓步踱至雕花栏杆前。初夏的风掠过庭院,送来栀子花的甜香。老僧伸手从假山旁的花丛中摘下一朵盛放的栀子,雪白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他将花朵凑近鼻尖深深一嗅,忽地扬手一抛——那朵栀子便打着旋儿落入锦鲤池中。
“哗啦!”池水顿时沸腾起来。数十尾锦鲤争相跃出水面,金红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花瓣在鱼群撕扯下很快支离破碎,化作池面点点白帆。
“你们说,”无问僧转身时袖袍带起一阵清风,“这朵花可有喜怒?被我掐断生机,掷入水中,它可会怨恨?”
李一杲望着逐渐平静的水面,摇头道:“花开花谢本是天道。即便师尊摘尽满树繁花,于栀子本体而言不过伤些皮毛。纵使一朵不剩,它来年依旧会绽放如初。”
“善。”老道颔首,袖中手指轻轻掐诀,“但你可知,方才我要你杀蚁,你怜其性命;此刻我折花,你却只道是寻常。”他忽然指向自己的手臂,“我们这具皮囊里,藏着几十万亿个活生生的‘小人儿’。每个细胞都是独立的生命,皮肤上的‘小人’活不过月余就要赴死,血里的‘小人’最多百日便要更替。若其中有个血细胞不甘湮灭,苦修长生之法,最终变成海拉细胞那样的存在…”老道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当如何待它?”
“老师!”李一杲夸张地瞪大眼睛,称呼立刻连降两级,“这不就是得了癌症嘛!”他突然压低声音,“照您这么说,难道剿灭癌细胞反倒成了伤天害理?”
一直静默的赵不琼忽然眼眸一亮:“师尊,弟子可否这样理解?”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画着圈,“若将每个细胞视作独立的‘细胞人’,那么每个‘细胞人’都有自己的因果造化。或许…”她声音渐轻,似在斟酌词句,“它们各自都有微末灵识,亿万‘细胞人’的灵识交织,才构成了我们完整的‘真人’意识?”她抬头时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如此说来,我们的意识对‘细胞人’而言,岂非如同它们修炼出的‘元神’?两个层面的生命彼此难以理解,恰似夏虫不可语冰?”
无问僧眼中精光暴涨,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妙哉!不琼,你已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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