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蹲着只胖乎乎的蟾蜍,“要是本道爷把蚊子都打死了,难道要我亲自喂蛤蟆不成?”说着突然抄起蚊香作势要打,“还是说…你小子想替蚊子当蛤蟆饲料?”
赵不琼抬头望了望亭外摇曳的树梢,将点燃的蚊香稳稳插进假山石缝中。青烟袅袅升起,在微风中化作一道笔直的细线,既不扰人,又能驱散蚊虫。她转身又去无问斋端来一盘红豆酥饼,油纸包装下透出诱人的甜香。回到亭中,她轻轻挨着李一杲坐下,裙摆拂过石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无问僧的鼻子突然抽动两下,白胡子跟着一翘。他一把抓过酥饼,隔着包装纸深深吸气,眼睛眯成两条缝,活像只嗅到鱼腥的老猫。手指已经捏住包装边缘要撕开,却突然僵住。老道士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喉结上下滚动,最终长叹一声,将酥饼放回盘中:“昨日偷吃已被夫人发现…今日若再破戒…”他痛苦地别过脸,袖袍却还恋恋不舍地拂过点心盘子。
待情绪平复,无问僧盘腿而坐,道袍下摆铺展如莲叶。他忽然正色道:“徒儿。”这声称呼让李一杲浑身一震——上次听师父这么叫还是几年前拜师之时。老道士指尖轻叩石桌:“传道不比教书,讲究个应缘而起。你且说说,这缘起何处?”
李一杲头顶那撮被茶水压服的呆毛,此刻因脑袋发热又重新翘起,在阳光下精神抖擞地摇晃。他挠了挠头,讪笑道:“上月小师妹给我讲了个半截故事,我瞎编了后半段讲给不琼听。当时觉得有趣,可后来…”他不安地搓着手,“总觉得老师阴森森地在暗处盯着我。”说着还神经质地回头张望。
“再有就是,”他压低声音,“公司这周运气好得邪门,我越想越觉得…”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画着圈,“这些机缘巧合,怕不是偶然砸在我头上的。”亭外突然刮过一阵怪风,蚊香的青烟诡异地扭成问号形状,又倏然散开,恍惚在呼应李一杲心中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