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时,他会闭上眼睛,似乎眼前的人与他完全无关。
无疑两人的关系陷入了极其微妙的境地,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宋雪衣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个夜晚在江上抱着那显得有些消瘦的躯体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比击杀七斗盟的杀手更快意的事,是抱着这个沉默寡语的男子吗?
远处隐隐传来的梵唱打断了他的思路,翻过这座小山就可以望见忧华寺,宋雪泉的埋骨之所。
楚怜烛一直默默无语的跟在他的身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毕竟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偶尔他会轻轻咳几声,但随即便用力忍住,宋雪衣注意到会有淡淡的红晕因为屏气的缘故浮现出来,而修长的睫毛也会颤动着沾上一层水汽,这时宋雪衣便会停下来休息片刻,他悠闲的抚摸着山道旁的古柏,随手拨弄被山风吹乱的长发。
走走停停,当日光偏西时,两人站在了忧华寺的山门口,守门的小沙弥见到宋雪衣,微一躬身,打开了积尘颇厚的正门,随着吱吱哑哑的声响,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两人面前。
修行的僧人没有一个抬头看过陌生的访客,老的已经张不开眼的主持带着两人穿过大殿,来到一间精舍,他推开房门,随即离去。
精舍内空无一物,只有正中间置了一张檀木小几,宋雪衣在内墙上轻扣,一道暗门应手而开,门后是一条密道。他摸出火折摇亮,作了个“请”的姿势,垂首立在他身后的楚怜烛凝视着幽深的密道,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进去。
顺着密道一路走下去,曲曲折折的行了半个时辰,忽然一线光亮照进,再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无疑现在正在山腹中,四边是好大的一片竹林,随风摇曳,竹林中间是一间小屋,宋雪衣推开半掩的木门,走入房中。楚怜烛微一犹豫,也跟入房内。
和当年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的样子,由于一直有人照看,因此房内一尘不染,忧华寺的僧众知晓他的脾气,所以室内的一切都不曾变动过。宋雪衣慢慢的拾起放在桌上的经书,翻看了几页,丢在一边,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短的木棍,用火折点燃,然后插在极为古朴的香炉里,一股极淡的香味在室内散开,缭绕的烟雾中,楚怜烛的表情看起来迷惘而遥远。
宋雪衣推开窗子,柔和煦暖的夕阳照着他英俊的脸,镀成金色的脸似喜似悲,他良久良久不语。
“我在这儿住了六年,每天练剑,还有,陪着雪泉。”
宋雪衣合上窗,房中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一个人生活,我很寂寞,陪伴我的是仇恨和寺院的钟声。”他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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