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之戏时,一头小牛犊也似,有一股不要命的习气。
及至后来,李家起兵,一路南征北战,其间有数次他与李世民一同征战,每每拼杀起来都丝毫不姑息性命,在介州打宋金刚那次便是,一人一马,竟就敢带了一百骑兵作先头部队,李世民尚未来得及开口阻拦,已经一跃而起,带着人杀将出去。
而在武牢迎击窦建德那次更险,整个人被射成刺猬也似,满面血污,连坐骑都被射中倒地不起,这人竟还提到拼杀,若不是李世民将人拽了摔到马上,嘱尉迟敬德押回大营,还不知要拼到何种境地。
而回到长安,这少年又是另一副气度姿态,谦恭有理,待人宽仁,后宫佳丽,诰命夫人,长安闺秀,无人不知淮阳王清名,更有青楼歌姬在酒肆见他车驾行过,扬着飘带唱“慕孙郎,慕周郎,何如一见淮阳王,三生三世不能忘。”
“……年仅十九,叹哉!今上惜之益深,憾之何甚!故知刘黑闼之流,豺狼成性,贼之宗盟,非诛难安英魂,岂定天下?今,追封雍王,谥曰壮。他日妖孽清肃,山河同指,再祭忠魂!”
裴寂干巴巴的声音将一片大好说辞念得索然无味,而身后群臣附和声中,李世民听见在尉迟敬德、王君廓、秦琼、萧瑀等人的愤然怒喝之外,一群庸碌老臣昏昏之声仿若一层沙灰,将脚下殿宇蒙尘湮光。
李世民心中嗤笑一声,却又悲意横生:大唐才新生啊!五弟却英年殒命,而这个朝堂上,竟然已有如此多的无用之人,耽于享乐,畏于权势,连一位风华如斯的少年上将血溅沙场,却也不过换来他们无谓的嗫喏!
如今十里涌春潮,岂容黄叶舞秋风!
正文 柒捌
裴寂甫一念完,高内侍便托着一方圣旨交到李道玄之弟李道明手上。
那圣旨掠过李世民眼前:明黄蚕丝绫锦,一品玉轴装置,银龙爪踏祥云压在两端,缎面上七色丝线勾勒仙鹤青猊等祥瑞,褚遂良丰艳沛泽的笔体书就玄墨辞句,末了李渊朱笔批就,压一方天子印信。
这道圣旨与李世民在黎阳从李建成手中接过的那道急诏体制虽有不同,却都只压了一方大唐立朝后赶制的天子朱印。
往后两排文官队列里,刘文静冷笑一声,道:“这一通旨意也不知谁人拟的,端的高明。满篇痛悼淮阳王,却一字未提他殒身的细状,好一手春秋笔法。”
立在他身侧的李绩瞥一眼左右,低声道:“肇仁兄慎言呐!”
刘文静恍若未闻:“末了再带一笔诛灭叛军,哈,这下淮阳王也不白死了,李建成借此煽动军营里那帮蠢蠹,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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