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痛快,我一句句都听着!”
颜子睿冷笑道:“两张嘴皮子一翻罢了,若言语真有如此神功,一句话就夺了人性命,还要人世倾轧作甚?”
李世民气苦道:“你这意有所指,我也不怕听,你不如说出来。”
颜子睿咬牙道:“我有何指的,不过叹一句然诺成空。”
李世民道:“你叹谁人然诺成空?”
颜子睿心中郁结,只把火乱发一气,口中胡乱道:“任谁人也有然诺成空的时候!譬如当日,殿下在三军前发誓必诛汉东军,不然有如折箭。而最后也不了了之,也是一句无可奈何。殿下况且力有不迨,许诺不得兑现之时,更消说我等斗升小民?”
李世民提起那日一战便沉痛非常,那一战唐军出师不利,罗士信陷入死地,颜子睿遭逢磨难,以至困于洺州,可算他平生所未见之挫折。颜子睿提起这一段,教他恨不能仰天长啸。
强自忍了心绪,李世民道:“若能解你此时困苦,我若成折箭又有何妨?但这便是你心中所想吗?你知道我那不过鼓舞军心之言,却拿来说辞,以堵我问询之口,你便快活了?你那成空的然诺便能回转实现了吗?”
这几句问得无不见血,颜子睿一时心神迷离,长久郁积在胸中的块垒顷刻崩塌,他只觉此时浑身都火辣辣地疼起来,每一丝经络、每一块骨骼、每一寸皮肉,还有损毁的丹田气海,据王诜味所说血液逆行而盲了的右眼,以及牵连着伤了的心肺,一刹那都疼得无以复加,脑中轰鸣,眼前一片绝亮,这一切汇聚成洪流,从心底深处激流奔泻,一溃千里。
因此颜子睿冷笑起来,笑得浑身打颤:“殿下恩宠,相时岂能不从?”
他在两床蚕丝厚被里冷得透心彻骨:“我何德何能?一个洛阳街头要饭的叫花子!活该死了全家,活该!哈!还奢望甚么运筹帷幄,甚么出将入相,逞甚么乱世英豪!笑死蛤蟆老鸦!学了一身功夫又有甚么用,还不是废尽!自作孽!枉我师父倾尽心血,教我七年,七年!”
李世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他,少年强撑至今的假面噼啪崩毁,他颤抖的身子,枯竭的嘶吼,骨头关节的战栗传到李世民眼中、耳内和怀里,李世民的心也随之龟裂。
李世民戎马来去,杀伐征战惯了,从来未曾体会过这般的绝望的光景,此刻却感同身受,甚至更甚。因此他只能把这少年揉进心里般抱住他,他的眼眶胀得发痛。
颜子睿犹自发笑:“哈哈,真可笑!纵马驰骋,千金买笑!如今都成了笑话,都他娘的是笑话!”
他的手从被子里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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