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真个儿是场恶战了。
颜子睿探视一番后将所见默记于心,便从灌木中隐匿了身形往洺水岸边去,只见一列列步卒正从已搭建好的浮桥上鱼贯而过,对面传来攻城的厮杀声,而另一座浮桥在工匠紧促地动作中也已经搭好架子,正在铺设桥板。
颜子睿眼看那浮桥还有半日功夫就要大成,这边刘黑闼的汉东军主力若是尽数过河,对岸洺水必失无疑,然而眼下人员庞杂密集,无论如何近不了工事,心下急得直冒火。
趴在隐蔽处暗暗看了一阵,颜子睿看着头顶的雪花,忽地急中生智,忙忙赶回汉东军驻地找到那伙夫营帐子。尔后颜子睿藏入一丛密林运起三成功力,不一刻已经额面冒汗,双颊通红。接着他敞开外袍,从地上蹭了几把土在脸上,把自己打扮成干了半日活的污秽模样,故作毛躁地闯进伙夫营长,粗着嗓门,模仿当地口音道:“军爷,好开饭了罢?俺都饿瘪肚子啦!”
那几个伙夫看他一眼,只当他是当地征来搭驻浮桥的劳力,为首的伙夫一脸丘疹,顶着个硕大的酒糟鼻,嘿声笑道:“你他娘急出屁来啦!老子赊个卵蛋你吃?”
帐内众人都哄笑起来,颜子睿弓腰腆脸地道:“军爷真会说笑,俺哥几个干了这一天活,累得直泛酸水啊!今天又是这么个雪天气,俺哪怕喝碗热汤也好啊!”
伙夫头子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爷爷我还没待吃呢,倒要被你个龟儿子吆喝!”
颜子睿便苦着脸道:“俺也不想讨军爷的嫌,只是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伙夫们懒怠与他扯皮,干脆两个人上来擒了他就往帐口拖,颜子睿摆着手乱叫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是汉东王他老人家的圣旨,俺是奉了他老人家的圣旨来的!汉东王老爷说——”
那几个人听他搬出刘黑闼的名号,不由都吃了一惊,伙夫头忙拽过他衣领喝道:“你个泼皮胡吣些什么?王上说让我们造锅做饭?!”
颜子睿忙滚在地下磕头道:“俺哪能和军爷扯谎,的确汉东王他老人家亲自跟俺说的!军爷大老爷明鉴呐!”
伙夫头酒糟鼻喷着粗气道:“你可别满嘴喷粪乱嚼咕!王上何等样的人,能见你?!你谎报旨意小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