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太冷了,指尖贴到皮肤上,就像真有一把寒刀抵着人额角:“但我一想到你还活着,我就把枪放下了。你还活着,活得风生水起,我又怎么会让自己像条落魄的狗一样死?”
“唐道晴,有时候,我简直觉得我是因为你,我才强撑着活到今天的。我有了今天的一切,地位、财富、名利.......成了首屈一指的人物,谁都要看我的脸色过活.......我坐拥你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晏世凉冰冷的手指顺着人额角滑下,顺着人眼角,一路描摹到人形状优美的锁骨。他眯着眼,眼色晦暗不明,他笑道:“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靠不住,不过海市蜃楼罢了,曾经的晏家有过,你有过,现在,我也有过......但没有一个是长久的。它们甚至无法取悦我半分。”
“我只有看见你受制于我,或屈辱或痛苦,或淫荡或下贱的表情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你知道吗?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是一匹伤痕累累的,在雪原里濒死的狼王,我断了脊骨,但我却紧紧地用獠牙衔着一匹垂死的雄鹿,艰难地在雪地里拖行,冰天雪地里,路上全是我们的血迹,太疼了,伤口结痂了又撕裂,血还未淌出来就已经冷了。我捱不住极寒,又后有追兵,我将死,但我却不愿放开那匹雄鹿,因为,这匹雄鹿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战利品。那是我最大的欲望与偏执。我就是死,也要携上这头雄鹿与我共葬。”
晏世凉的语气越说越寒凉。他那冷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点飘忽的明光。是床头的电灯的亮光,明亮的白色,可落进他阴寒的眼睛里,只觉那是一团幽幽跳动的鬼火,静静地烧在墓间。
“唐道晴,那匹雄鹿就是你。”晏世凉的手指点在人心口。
“做了这个梦之后,我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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